莫非是在說……我?嶽舞先是一怔,隨後一陣惡寒,心說他哪是為我呀,那是為他自己呀!
於是很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含糊帶過:“就是個小姑娘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你不高興說就算了。”江媽媽懶懶地應道,“多保重吧,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這四個字放在母親和兒子之間還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嶽舞這回算是深切地體驗到了他們之間的隔閡有多深,雖然並不是當事人,但心情多少也受到了一點影響,她嘆了口氣:“您也是,請多保重。”
那頭又笑了一聲:“多謝你了。”之後便先掛了電話。
而嶽舞拿著手機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緩過神後又想著要不要跟那個人說一聲,但很快又搖搖頭壓下了這個念頭。她已經能猜出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了。
離開工還有一陣子,她乾脆又躺了回去,只是睡意卻沒有了,又開始琢磨那對古怪的母子,他們……也就是比路人熟一點的關係吧?
江淼提過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分開了,看他跟他媽這麼疏離的樣子,莫非是跟父親過的?那也難怪了。
嶽舞總算是想通了這一節,滿意地閉上眼睛睡覺。
只是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了一個問題——但這些日子,也沒見他父親跟他有過聯絡啊?
《旁觀者》的開機釋出會結束之後,“嶽舞”仍舊仍在b市,主要是拍攝定妝照。
汪明則、夏明美他們的定妝早就出來了,唯獨這個女二號因為角色一直在修改,再加上演員定的晚,以至於定妝也耽誤了。先前放出的第一批海報和定妝照裡,都是沒有“嶽舞”的存在的。
好歹是個三番,海報上缺席可不是小事,於是江淼也盡心盡力地配合著服裝團隊試裝造型,無論怎麼折騰都能心如止水,做到視而不見。
潘石松是拍文藝片出身,對電影畫面有著強迫症一般的極致追求,力求每一幀都精雕細琢,隨便截下來都是一幅畫。而這種追求註定了他的拍法會費時費工,雖然這種風格就是他成名的重要因素,但對於當下利益至上以至於快餐一般的粗製濫造也可能取得不菲票房的電影市場來說,他的拍法對於投資商來說顯然不那麼划算。
潘石松近年的作品口碑都是在的,雖然比不上巔峰時期的成名作,但就算衝著美輪美奐的畫面也沒有人捨得打負分。但賣不賣座就不好說了。
應該說,文藝片不期望票房已經是一種不成文的規律了,但潘石松年過四十卻始終未能踏入頂級導演的行列,甚至說一線都有些勉強,一直都是他的心頭刺,究其原因,說白了還是他沒有高票房的作品支撐。
既然拍文藝片基本沒可能拿到高票房,而潘石松又在文藝這條路上走得太久自覺到了瓶頸期,便開始尋求突破。這次《旁觀者》的本子就拋卻了許多他以往的風格,轉而往商業片的方向靠攏,這也是為什麼選擇的男女主角都是高人氣那掛的,尤其是男主角汪明則,他雖然獎項不行,比不了江淼,但票房方面確實不輸給前者的。
當然潘下定決心拍攝這部轉型之作也確實擔了不小的風險,要是拍砸了,說不定之前的名聲都要一起砸沒了,所以前期一直在全心全力地籌備著,也因為這樣,這一次的離婚風波才令他筋疲力盡,怕一不小心就連累了自己的精心準備了許久的作品。
而“嶽舞”的出現無疑改變了這個事件的走向,潘石松不知道“她”到底抱著什麼樣的目的,但大抵也出不了名利的範圍,因此對於欠了這個小姑娘的人情債,他雖無奈,但也不打算賴賬,對於“她”那個女二號的角色也算上心,幾句話吩咐下去,為“嶽舞”設計戲內造型的團隊便格外用心。
而江淼是什麼人,那份特別的優待他自然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所以定妝的過程再繁瑣,也安之若素。
《旁觀者》是潘石松之前從未嘗試過的犯罪題材,據說是以真實案件改編的,汪明則扮演一名片警,平日裡只負責些片區裡的小偷小摸雞毛蒜皮的瑣事。一直到他所在的片區發生了一起惡性的謀殺案,引來了市局的專案組,由於人手不足,這個最底層的小警察也成為摸查走訪、協助查案的苦力之一。而隨著專案組的調查深入,卻從這起殺人案裡牽出了十五年前的一起滅門大案,這個結果不止令專案組震驚,也翻出了小警察心底最深層的恐懼……
汪明則這個角色並不好演,從前噩夢般的犯罪經歷令他一路提心吊膽、惴惴不安,孤獨、憂鬱、焦慮這三種狀態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