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有錢人總愛這樣為自己找樂子。
而這份樂趣能換取到多少利益,則是由她來決定的。
她仰頭將牛奶一飲而盡,因為此刻的她最需要的是一夜安眠,用更清醒的思維來面對充滿挑戰的明天。
至於那一點點微弱的火光——
對不起,你照亮不了我的未來。
她平躺在柔軟而舒適的大床上,雙手按住隱隱作痛的胸口,閉上了眼睛。
{翌日,片場}
“站住——”
岑文佩和秦空背影一怔,同時急急轉過身,牽在一起的雙手瞬間放開——
“這深更半夜又孤男寡女的”任熙悅鋒利的眼神慢悠悠卻無一絲遺漏地將他們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敢問吳將軍夜訪儲秀宮有何貴幹?”
“巧兒,我們”岑文佩柔弱的眼底露出驚惶之色,不知如何應對。
這場拍的是回憶的戲份,彼時甄巧兒和李秀婉還都只是寂寂無名的秀女,敢愛敢恨的甄巧兒戀上驍勇善戰的吳將軍,吳將軍卻與溫柔大氣的李秀婉兩情相悅,兩人私奔時被甄巧兒撞個正著,從此姐妹反目。這場戲是兩人之後長期爭寵與宮斗的導火索,拍攝時的情緒是否到位便顯得尤為重要。
“為什麼她可以,我卻不可以?”任熙悅完全無視岑文佩,只是定定望住秦空:“我以為只是輸給了你的民族大義和忠臣之心,卻沒想到居然會輸給她!”
秦空只是淡然挑眉:“她同你不一樣,她從未想過要母儀天下,顛沛流離的苦她也吃得起;但你不同,你要的,我根本給不了。”
聞言她笑得明媚而悽惶:“既然不要我,又何必如此瞭解我?”
“若我帶她出宮,這後宮之內便無人再有資質與你爭寵,於你難道不是美事一件?”
“哈哈哈哈哈”她忽然笑出聲,張揚而癲狂的笑聲與臉上的淚痕形成了突兀對比:“哈哈美事,確實是世間難得的美事啊!哈哈哈哈”
他眼色深黯,面色平靜,難以捉摸。片刻後終於捉緊了岑文佩的手,兩人趁著夜色悄然離去。
這場戲原本到這裡就結束了,導演正要喊OK,卻被監視器中任熙悅的表情驚到,不由得怔住——
她出神地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忽然使出全力將一隻瓷瓶朝那邊擲去,碎片立刻四散開來,其中一片恰好劃過她頰側,一道血口立現!
工作人員一片譁然,剛要跑過去處理,卻被導演趕緊制止——
她呆呆地摸了摸傷口,一抹殷紅立刻蔓延開來,和著淚痕滿面狼藉。她的表情又像哭又像笑,幾近抽搐,最後終於無力地軟倒在地。
“你怎麼就知道我要的不是你呢?”
這句心酸至極的臺詞完全出自即興,卻讓一旁多愁善感的化妝師都紅了眼眶,趕緊翻出紙巾來抹淚;已經走出鏡頭的岑文佩狀甚無意地瞥了秦空一眼,後者卻面無表情,只是默默看住任熙悅。
“OK!OK!!”導演興奮地上躥下跳:“非常OK!!夠敬業!我喜歡!”
後勤人員這時才敢衝過去給她處理傷口,她卻並不象導演這麼興奮,對於導演的誇讚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便專心處理傷口去了。幸好傷口並不深,抹上了特製藥膏,再上點遮瑕就搞定了。
眼前忽然灑落陰影,她抬起頭,是岑文佩。
“演得很好。”她毫無架子地拖了把椅子在她身邊落座:“我喜歡你的即興演出。”
“謝謝。”她不卑不亢地頷首,禮貌而謹慎。
“馬總說過,你會是另一個我,”她微笑:“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很奇怪,換了任何一個人說這種話都會讓人覺得“這人未免也太狂妄了吧?”,可出自她口中,卻偏偏如此和諧合理,天衣無縫。
“不敢當。”她垂眸藏住眼神,表情謙卑。
一天的拍攝終於過去,她正收拾東西準備走人,身後卻突然傳來田慕文的聲音——
“一起喝一杯?”
她剛要開口拒絕,卻被他迅速搶白:“別再說你六點以後不吃東西了,一杯蘇打水你總不會拒絕吧?”
她不耐煩地在心裡思索著對策,一抬頭卻看見另一邊——
“累不累?一起去喝一杯吧。”
秦空彬彬有禮的邀請顯然讓喬凌受寵若驚,她那顯然迫不及待想要答應,卻又故作扭捏的姿態在她看來真是好笑——還是個演員呢,遇到帥哥居然這麼沉不住氣。
她還來不及收起那鄙夷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