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說,咧了咧嘴:“她問我怎麼穿得那麼少,毛衣到哪裡去了?我就據實以告:'進了當鋪啦!'我忘了這件毛衣是她自己織了送我的!”
“你看!”王孝城笑了起來:“這還不該生氣?比這個小十倍的理由都足以生氣了!好了,現在沒話可說,明天先去把毛衣贖回來,再去負荊請罪!”
“贖毛衣?”小羅挑挑眉毛:“錢呢?”然後把手對王孝城一伸說:“募捐吧!”
王孝城傾囊所有,都掏出來放到他手上,臨時又收回了幾塊錢:“留著買香菸!絕了糧可不成!”
小羅的手又伸向楊明遠,楊明遠數了數他手裡的錢,問他贖毛衣要多少錢,把不足的數給他添上了,一毛也沒多。小羅嘆口氣說:“以為可以賺一點的,誰知道一點都沒賺。”
“聽他這口氣!”楊明遠說:“他還想'賺'呢!也不嫌丟人,臉皮厚得可以磨刀!”
“磨刀霍霍向豬羊!”小羅大概是靈感來了,居然念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詩來。一面把錢收進口袋裡。
“你剛剛提起何慕天和夢竹,他們現在怎麼樣?”楊明遠不經心似的問。
“你們還不知道?”小羅大驚小怪的:“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
“聽說他們在沙坪壩租了間房子同居了,”王孝城說:“大概是謠言吧,我有點不大相信。夢竹那女孩子看起來純純正正的,何慕天也不像那樣的人。”
“可是,”小羅說:“卻完完全全是真的,為了這件事,夢竹的母親宣告和夢竹脫離母女關係,夢竹的未婚夫差點告到法院裡去,整個沙坪壩都議論紛紛。不過,小飛燕說,夢竹他們是值得同情的,據說,夢竹原來那個未婚夫是個白痴,如果讓夢竹配個白痴,我可要打抱不平。我倒覺得何慕天和夢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再合適也沒有,一個瀟瀟灑灑,一個文文靜靜,兩個人又都愛詩啦詞啦的,本就該是一對。說實話,老早,我對夢竹也有點意思,你們還記得在黃桷樹茶館裡比賽吃擔擔麵的事嗎?我一口氣吃上十碗,不過要想在她面前逞英雄而已。但是,後來我自知追不上,何慕天的條件太好了,我也喜歡何慕天!罷了,說不轉念頭,就不轉念頭!結果倒追上了小飛燕。人生的事情,冥冥中好象有人代你安排好了似的。”
“我不懂何慕天這個人,”楊明遠皺著眉說:“既然造成這個局面,為什麼不乾脆和夢竹結婚?這不是有點糟蹋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嗎?”
“你放心,”小羅說:“慕天不是個始亂終棄的人,我瞭解他,婚禮是遲早的問題而已。聽小飛燕說,夢竹病過一場,病得很厲害,現在病好了沒多久,說不定這兩天,我們就會接到他們的喜帖呢!”
“我認為何慕天不會拿夢竹開玩笑,”王孝城說:“他待夢竹顯然是一片真情。”
“何慕天嗎?”楊明遠從鼻子裡說:“我總覺得他有點紈胯子弟的味道,談戀愛也不走正路。別人戀了愛先訂婚,再結婚。他怎麼就糊里糊塗的和夢竹同居了,說出去多難聽!將來再補行婚禮也不漂亮。”
“或者,他們同居是一個手段,”小羅為何慕天辯護著說:“為的是造成既成事實,好斷了高家的念頭。”
“哎呀,只要兩個人有情,婚禮早舉行晚舉行又有什麼關係呢?”小羅說。
“那當然有關係!”楊明遠說:“婚姻是一個保障……”
“我保險,”小羅說:“他們一定會很快的結婚!”
“才不見得呢,何慕天這人未見得靠得住……”
“我跟你打賭,怎麼樣?”小羅說:“我賭他們一個月以內一定行婚禮!”
“賭就賭,”楊明遠說:“假如何慕天有誠意,為什麼不先結婚呢?要弄得這樣風風雨雨的,到處都是他們的桃色新聞。”
“賭十包五香豆腐乾,如何?”小羅說:“沒有先行婚禮,或者是有苦衷呢!”
“苦衷!會有什麼苦衷……”
“算了算了,”王孝城插進來說:“為別人的事爭得面紅耳赤,何苦?結婚也好,不結婚也好,是別人自己的事,你們操什麼心呢?走!我們到邱鬍子茶館裡去坐坐吧,跟他賒賬。”
“我不去了,”小羅說,向寢室外面走:“我贖毛衣去!”
“那麼,我們去!”王孝城對楊明遠說。
三個人一起走出宿舍的門,剛剛跨出去,迎面來了一位同學,分別遞給他們三封信。小羅一看,是三張一摸一樣的請柬,就高興得大叫起來:“我說的吧,怎麼樣!話還沒說完呢,請帖就來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