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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筒的人》一組系列油畫參加《九十年代藝術展》,畫幅很大,每幅都由兩個不一樣大的畫框組成,房子裡已展不開一幅畫,要搬到院子裡才能拼接而成。每幅畫的主體都是一個彎腰曲背的打著手電筒的人,使人想到〃摸索前進〃這幾個字。張煬說人物姿態得之於縴夫動作,執手電筒是一種符號,讓人一看這個符號就知道出自一個畫家之手。看來他還要繼續〃打手電筒〃下去,但這畫幅實在太大,半幅就是一人多高,光畫框、畫布、顏料這些材料費用就夠他受的。我真為他擔心,我知道他還有個女兒,上小學三年級,今年暑假來過大山莊,名叫丹丹,還需要撫養呢。

張煬說他並不拒絕〃畫飯票〃,也就是畫那種傳統的裝飾性油畫去換柴米油鹽。他說這種居室裝飾用的油畫只要幾天就完成一幅,能換個千把塊錢。〃這方面,我們都是熟練工了,高陽在美院傳統油畫上還得過獎呢。〃張煬對古典繪畫和前衛藝術之間的區別的看法並不激烈。他認為古典繪畫是對當時社會生活的反映,前衛藝術是對現代生活的反映,反映的技法自然不一樣,反映的方法更應當有本質區別,比如現在人們不說反映而說表現,但前衛藝術並不是超越現代生活的,至於人們不理解、看不懂,那是對新技法新方法還沒接受的緣故。

張煬來自山東曲阜師範學院。這位孔夫子的同鄉,原本也是孔夫子的後世同行,浪跡於北京東村時,還是文質彬彬,溫良儒雅,外表看去與前衛藝術家的毛髮森然完全不同,只是愛戴一頂大簷小帽,帽簷兒常使他發表全面而精到的議論時顯不出目光的神采。

我在圓明園藝術村採訪期間,前後遇到過3位〃村長〃,雖然那都是當時藝術家們戲稱的,但在召集組織什麼事時,〃村長〃們還真有那麼一點意思。大山莊沒有戲稱的村長,不過據我觀察,張煬有那麼點兒〃村長〃味兒。他經常做些聯絡性服務性的事兒,比如下館子時點菜啦,合影時擔任攝影啦等等。

〃我們的目的不是重新再搞一個圓明園藝術村,〃談到他們幾位同學當時怎麼就到了大山莊,張煬說,〃大概是因為中央美院、工藝美院還有北京畫院都在東城區、朝陽區,我們很偶然地撞進了這兒,這兒就成了聚居地。我們希望來的藝術家首先應該是有實力的,是追求創造的。所以我們願意把這兒叫做北京東村,就象紐約的東村一樣有意義。〃

後 記

重回北京6年,我有兩大收穫。一個收穫是採寫了這麼多的自由藝術家。第二個收穫,就是出版了此書。

感謝慄憲庭先生,由於他熱心地指教與〃聯絡〃,才使我有勇氣完成了一次又一次艱苦的採訪。

感謝王幹先生在《鐘山》首發我的關於圓明園藝術村的紀實文學,督促了我寫出本書的其他篇章。

感謝《太陽》雜誌社主編祖光益先生,他在1994年拿出每期1萬字的篇幅開辦我的署名專欄,以使本書的許多內容得以產生。

感謝書中所有的被採訪者,他們的熱情與坦誠給了我力量、靈感與便利。

感謝為出版此書奔忙的張曉強、楊群先生。燕京多俠士,此話不假。

感謝佘悅、楊樂、周子揚、陳玲為此書錄入付出的勞動。

感謝出版社。感謝所有的朋友。

汪繼芳

1995年12月28日

【附錄】到北京去

這是一個戶口在外地的普通三口之家在北京的生活實錄。丈夫原是武漢某大學講師,妻子為湖北某新聞單位編輯。1990年初,他們離開原單位,帶著5歲的女兒前往北京……

這是他們分別談論這段生活的〃口述實錄〃。我們為什麼到北京?

1989年夏天,我們一家三口來到北京做探親訪友式的旅行。這個機會是用一部電視片的撰稿換取的──旅費全程報銷。這一年,我們為湖北電視臺策劃、撰寫一部6集電視專題片《中國酒文化》,當時臺裡的稿酬標準很低,120分鐘長度的片子、幾萬字的稿子只有750元錢,編導為此很不好意思,於是就為我們安排了這一次旅行作為補償。

這一次北京之行距我們上一次離開北京已整整6年。6年前,我們從北京廣播學院畢業。但這一次對北京的印象與那時大不一樣。

在北京讀書的4年間,北京給我們的感受是一個北方的荒涼的都市。它絕對沒有南方的小橋流水細雨霏霏紅花綠草。北京的老百姓差不多可以用缺吃少穿來描繪他們的生活狀況。他們吃不上生猛海鮮,穿不出鮮豔色彩的服裝,僅有的能露露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