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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丟丟要還她錢,急了,說丟丟沒有把她當姐妹看,若丟丟真那樣做,她也不開三瓣花風味小吃店了,她要去幹孃的墳旁搭頂帳篷,睡在那裡,陪乾孃算了。丟丟只能領情,她知道,王來惠是想盡一切辦法,要報答母親當年對她的恩情。每年的清明和小年,她都要帶著兒子,去給乾孃和傅鐵上墳。這麼多年,她仍然是孤身一人。丟丟勸她找個伴兒的時候,她總是說,算了,不缺吃不少穿的,找不好可能還是個累贅。再說自打跟了傅鐵後,我見了別的男人一點胃口都沒有,看來生死都是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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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起舞(27)

丟丟並沒有急於搬家,老八雜的人見她依然有板有眼地過著日子,都說,丟丟,你找下房子了嗎,什麼時候搬啊?丟丟說,找下房子了,拆遷前搬。別人都知道,丟丟是捨不得離開半月樓,能多住一天是一天啊。齊小毛放了暑假,他迷戀上了蟈蟈,茶盅那般大的竹編蟈蟈籠,他買了十幾籠,吊在窗下。每天早晨,人還沒醒呢,蟈蟈就叫上了。那叫聲讓丟丟十分傷感,只有到了半月樓的蟈蟈,才會有這麼亮堂的嗓子啊。

很快就是八月上旬了,老八雜的人幾乎走空了,丟丟這才收拾東西,做搬家的準備。有天晚上,齊小毛睡了,丟丟因為多喝了幾杯酒,興奮得睡不著,就靠著壁爐前的廊柱,看婆婆遺留下來的一沓信。信大都是齊耶夫幼時被送到雙城時,婆婆與那兒的親戚的通訊。親戚們在信裡寫的都是小齊耶夫的情況,什麼時候又長了一顆牙,什麼時候要學走路了等等。但有一封信例外,它不是雙城來的,信封下角只註明“本市、內詳”四個字。丟丟覺得奇怪,抽出信,原來是一首打油詩:齊如雲,大蠢豬,把*,填火坑!生個妖怪齊耶夫,沒人愛來沒人疼!嗨,沒人疼!

丟丟看到“生個妖怪齊耶夫”一句,忍不住樂了。這信雖然沒有落款,但她明白髮信人就是婆婆跟自己講過的李文江了。婆婆說,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了。那一刻,丟丟突然有了要去尋找他的念頭,如果他還活著,也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了。

丟丟剛把信放回信封,門開了,是彭嘉許來了。丟丟問,你不是已經搬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彭嘉許說,我想看你這兒還有沒有梨,我買別處的,吃了不對味啊。丟丟笑了一下,起身,走到水果架前,說,我也快搬了,就剩這點了,你湊合著吃吧。丟丟拿了一隻果藍,把梨子裝進去,遞給彭嘉許。彭嘉許說,我看你很喜歡這幾根廊柱,要不我幫你把它鋸掉,先放到別處,等將來搬到新房子時,用它們做裝飾,也算還有點半月樓的影子啊。他的話音剛落,丟丟就叫著,不能,我絕不能把半月樓的*給鋸斷啊!彭嘉許嘆了一口氣,提著果籃走了。丟丟望著他的背影,悵然若失。

丟丟收拾停當東西后,把那頁老八雜人為水果鋪編的歌謠小心翼翼地揭下來,讀了一遍,便流下了淚水,好像讀的是悼詞。她把它與婆婆遺留下來的信放在一起,做為永久的珍藏。她已經託人打聽到了李文江老人的訊息,他仍活著,但身體很差,與兒子一家住在一起。丟丟覺得在離開半月樓前,必須做的一件事就是探望老人。她到欣利來蛋糕店訂製了一塊蛋糕,又到體育用品商場買了一個適合老年人用的電動按摩洗腳盆,打了一輛計程車,按照別人提供給她的地址,找到了位於太平花卉市場附近的一座八層的樓房。

這樓半新不舊的,臨街,很多進出哈爾濱的大型貨車從此經過,很吵鬧。李文江一家住在四樓。這是上午的時光,知情人告訴他,這時候李文江的兒子和兒媳婦都在上班,孫子也在上學,所以家中只有老人。丟丟按了很久門鈴,才聽到有腳步聲緩緩地響起,腳步聲消失的時候,她聽到了沉重的喘息聲。一個沙啞的聲音隨之響起:誰呀?丟丟說,李伯伯,我叫丟丟。我想來看看您。李文江隔著門說,我又不認識你,現在打劫的多,我不能開門。丟丟急了,她大聲說,我是齊如雲的兒媳婦,齊耶夫的妻子,您就開開門吧。

寂靜了片刻後,門緩緩地開了。站在丟丟面前的是一個瑟縮的老人,他在夏天還穿著秋褲,渾身顫抖著,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丟丟進了屋子,換上拖鞋,跟著老人來到他的屋子。

那屋子只有十平方米左右,一張床和一個衣櫃把空間已經佔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一把破爛的轉椅放在床邊,屋子簡直無從下腳了。老人將丟丟讓到轉椅上,自己坐在床頭。丟丟先是問了問他的身體,老人說,你也看到了,我都糟爛了,一身的病,閻王爺八成是看我長得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