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烏琴,一襲白衣,京城安若……絕麗驕傲的少年。
思緒飄得很遠,縱他絕代風華,縱他瀟灑自如,也已回不到過去……
激情過後,什麼都不會剩下,房中洋溢的腥味,讓人作嘔。
藥效已經散去,像是受了一場大刑,連動的力氣都不剩。
“安若……”白闌皺眉,摸摸他的臉,心中滿足不已,只是見到他呆滯的神情,著實嚇了一跳。
即使直到楚煜給他治眼的真相,也沒有這般神色……空空的,似乎靈魂被抽離,只剩下這副皮囊,黑琉璃的眼眸失去色彩,空曠的駭人。
床伴、男寵、小倌、男妓……不齒的、下賤的的人,在笑樓的那幾天,拼了命的想要逃出去,希望有人會來救自己,現在出來了,可是又有什麼分別,還不是被不同的男人壓在身下……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要被救出來,絕望總比別給予了希望之後,再將他狠狠推入深淵,粉身碎骨,一切崩潰……
很悽慘,很悲哀,同時也很可笑……
白闌穿好衣服,轉身看見安若嘴角的笑意,嘲弄,無奈還有痛苦。
“我……”
“白公子,少爺讓您去書房。”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打斷,小月的聲音自門外響起,跟平時一樣,恭敬生疏。
這麼快就知道了,白闌冷笑,加了外衣便離去了。
弦月高掛,乾淨如洗。
腳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找我何事?”白闌坐下,將暖爐握在手中。
“他發現了。”放下手中的賬簿,楚煜輕抿了一口茶,一臉的波瀾不驚。
“訊息真靈通。”白闌諷刺,只怕在安若身邊安插了線人。
不是如楚煜所料的擔驚受怕,謊言被戳也不過如此,喜歡安若……變得可笑,“還好先前讓人加了藥。”眼神流轉,瞥見衣袖處的紅跡,“他流血了?”
白闌側頭,順著他的目光,果真裡衣邊斑駁一片,自己沒有受傷,是安若的血吧,的確他記得少年身下的殷紅一片……
“是他的。”
“你該小心點。”楚煜蹙眉,“那樣清理起來很麻煩。”
白闌不語,他想起剛剛嘴角那抹鮮明的笑意,好看的唇形微微勾起,心中發慌,似乎有什麼東西缺了一塊,永遠都找不回來,許久,呼氣道,“天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楚煜笑著點頭,算是道別,沒漏掉他剛剛的神色。
發燒
已訝衾枕冷,復見窗戶明。
忽來的驟雨,一直沒有停歇,叮叮咚咚竟下了一夜,直到早上也並未放晴,斷斷續續的雨雪依舊在下……
梅花花瓣被雨打落了不少,搭在泥裡沾了不少汙色,雪落到上面瞬間便化了,隨著雨水一直流到低窪處匯成一汪淺水。
小月撐了傘在雨中疾走,不顧陰冷的泥水將繡鞋映溼。
“怎麼回事?”楚煜從風曉的房中出來,一臉的不悅,她這時候從後廂房出來,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少爺,公子他……”
“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楚煜往房裡看了一眼,兀自走到亭廊之處,有些事還是不能讓風曉知道的好,以免舊病又發。
“什麼事。”
小月跟上前,“公子似乎病得很嚴重,昨日白公子去了之後,公子他、他一直沒有淨身,現在高燒不退。”畢竟是姑娘家,說道原因不免紅了臉。
楚煜皺眉,“有沒有派人去請袁大夫?”
“已經去請了,只是……”
“只是什麼,你什麼時候做事這麼沒分寸了?”既然找了大夫就不該再來找他,不過是風寒也不是什麼大病。
“只是公子一直在叫少爺的名字。”見他要走,小月急著脫口而出,剛剛她去送藥的時候,的確安若一直叫著少爺的名字,只是說了又立即後悔,自己的身份自己一刻都不敢忘,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急躁了。
楚煜轉身,目光冷冽,“你好好看著他吃藥便可,別的事不用多管。”
就是這些自以為是、多嘴多舌的下人,風言風語的傳到風曉耳裡,不然病怎麼會生的那樣嚴重,更何況安若的事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現在反倒這樣來勸自己。
“是。”連忙應了一聲,小月嚇了一跳,她怎麼忘了,她只是一個奴僕,本就是及其低微的地位,又怎可管起主人們的事。
聽她這麼回,楚煜才復轉身離開,得快點回去,這時候風曉應該快醒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