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水……”
小月急忙將熱水倒了來,“水來了。”
溫溼的液體順著嗓子一路向下,潤潤的拂走乾涸。
“慢點。”楚煜扶住他的身子,讓他半靠在自己懷中。
“袁音……”安若輕喚。
“什麼事?”袁音不動聲色的收起白布,走過去道。
掙扎的坐起來,安若理好退到腰間的衣物,一字一頓,“不准你碰我的琴。”
袁音站在那,白色的佩玉襯著青色的衣袂越發的白皙可人,眉目雖有一絲糾結,不過瞬間舒展,依舊用冰冰冷冷的聲音道,“醒了就好,我先回了。”
楚煜道,“小月,送送大夫。”
“是。”小月躬身,“大夫請。”
一絲慌亂,袁音沒有拒絕,收拾好藥箱便出去了。
“現在感覺可好?”
“嗯。”安若淡淡應了一聲,不小心扯到身下的的傷,頓時一陣疼痛。
“怎麼了?”楚煜靠近他,曖昧的耳語,“是不是……那裡痛得厲害?”
“原來你都知道!”安若冷笑,沙啞的聲調添著一絲恐怖,都看見了,卻還是在一旁不聞不問,只是看著,看著他痛得求饒。
楚煜拉住他白色的褻衣,手向下移,“現在已經沒事了。”
“我累了,想睡了。”安若打斷他,少年纖長的睫毛如同蝶翼一揮一閃,黑琉璃般的瞳孔澄澈得如同清泉小溪。
“先吃點東西吧。”
“不用,你讓小月放在那,等我醒了再吃。”
不等楚煜回答,兀自躺下身子,用奢華的錦被將自己包緊,楚煜起身,衣服摩擦著床單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他以為安若會……沉默,如同被放棄的木偶失去他耀眼的光澤,卻不曾想是這般……令他琢磨不透,掌握不了的無力感讓他心中發悶……
就算安若氣他、怨他,也不曾像這樣帶著疏離,好似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這種感覺讓他想起第一次將他帶回家的情景,少年驕傲而自滿,對周圍的一切都不予關心,淡淡的疏離,卻自負的不可方物。
作者有話要說:小受要革命了。
春雨
驟雨方歇,細長的竹蒿上滴滴水珠順著竹身淌下,枝間已冒出點點嫩色。
“安若怎麼樣了?”白闌收回放在窗外的手,“都那麼久了,應該好了吧。”
楚煜笑道,“這次你下手也太重了些,他差點就廢了。”那種地方再怎麼輕撥,怎樣放輕動作,只怕都會痛不欲生。
“那現在……”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闌垂首,被雨打溼的袖口,有水一滴一滴往下,暈開在石板上,終是無語……
“怎麼,心疼了?”楚煜抿了一口茶,氣定神閒道,“既然心疼,又何必下這麼重的手,就算是青樓的小倌也不一定受得住,更何況他一向……嬌滴滴的。”
“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這樣。”
“就因為他喜歡我?可我也說過我……”
白闌冷笑打斷他,“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只是你說這麼多次,是講給我聽,還是你自己聽。”
楚煜皺眉,猛地放下快遞到唇邊的杯子,“他於我是什麼用處你不清楚麼?”
“清楚,我太清楚了,一切都是你算好了的,讓他愛上你,無非是想讓他逃也逃不掉,只能死死的被你按在身邊,甚至連逃的想法都抹殺的一乾二淨。”
“就算如此,也是他自願的,現在他也希望可以重回光陰不是麼?”
“要是他知道實情豈會自願?”白闌喟嘆,嘴角冷意甚重,“說到底不過謊言。”
楚煜收回目光,看著窗外的一抹翠色,面色清冷,“你到這來就為了跟我爭這個?”
白闌道,“我想知道,還有多少時日他就能看見?”等到那一天,安若就是他的了,就能帶著他一起離開。
楚煜悶聲道,“不知道,如果沒有這一次興許是快點。”
“怎麼會……”
“燈會那天他受了涼,藥停吃了一陣子,前幾天袁音送來的藥還在廚房擱著呢。”
白闌心虛,將手握的緊緊的,“那要等到什麼時候?”他不想再等了,一刻都不想再等,他怕,怕到最後什麼都不屬於他。
“這你不該問我。”
窗外又淅淅瀝瀝的下起雨,竹上剛停的水珠有開始落下……空濛亦,綠箬笠,衣欲溼……夾著斜風,細密如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