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咬咬唇,指甲陷進手掌,鮮紅的血順著青色的竹淌下,被夜色染黑,“很冷,我想回去了。”
蓮花燈做得小巧可愛,粉嫩的尖上,染了一絲暗紅,中心的蠟燭始終不曾被點燃……
白闌皺眉,伸出手掌,小拇指上一片殷紅,還不曾乾涸,白紗燈落在地上,鮮紅的字跡如血,風雪一過,燭光不再閃爍……
“安若……”自己說過不再傷害他,不再玩弄他,會好好待他,好好愛他……他沒有答應,自己卻是答應的。
怎麼會……
楚煜走過來,“下雪了,風曉身子弱,我看還是回吧。”目光看向安若,不自然的站姿,彷彿隨時都會倒下,身下的白袍映出點點血跡,紅紅的,像胭脂一般的色彩……
風曉抱怨道,“這麼快就回了。”
“來日方長,等天好了,我天天陪你出來。”楚煜一笑,收回目光將他摟住。
安若回身,竹枝無聲的敲擊著地面,一步一步,極其怪異的步伐,很痛……很冷,雪花悠悠落下,貼在臉上凍極了。
燈會還沒有結束,倒因為下雪而更加熱鬧,老少高呼瑞雪兆非年,年輕的男男女女以雪為題,各展千秋……紅塵嬉笑,梅餅的香氣一陣一陣,雪色可聞,細香可嗅……
白闌連忙上前扶住欲墜的身體,棉軟的衣衫摩擦,竹枝落地……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再更。
翌日
西風蕭瑟,洪波湧起,大雪歸來,鵝毛一般輕盈晶透,灰濛濛的空色晦暗無光……
湖面結了一層細薄的冰,清清冷冷的寒氣飄散開來,屋頂上已經有了不少積雪,襯著庭院中的梅花,紅色越發的嬌豔起來,如火如荼……暗香滾滾而來。
袁音自斟了一杯茶,卻早已是溫熱,白皙的手指被焐紅……成枝綠乍敷,青色的衫子如竹的顏色,袖口婉轉,帶起一陣風,眉目依舊是一沉不變的清冷……
楚煜坐在他的對面,一樣的清冷,發上溼溼的,看得出是剛從外面進來。
“熱水已經備好了。”小月自門外進來藕色的襖裙上沾了雪沫子。
“放下吧。”
楚煜道,“安若可有大礙?”
袁音放下杯盞,“身體沒什麼,只不過藥是要停一段時日了。”
“為何?”
“我新配了藥,其中一味屬寒性的草藥,如今他受了風寒,毒藥易淤積,只怕不會那麼容易排出。”
“那他的眼睛……”
袁音起身背對著打斷他,音色清冽,“等他好了才行。”
楚煜皺眉,“那要到何時?”
“這些天不要讓他吹風,焐出汗就好。”
小月將銅盆放在架子上,盆中的水冒著熱氣,一圈一圈的散開,袁音取了錦帕,青色的袖邊被捲起,露出白皙的小臂。
楚煜掀開被子,安若墨色的髮絲凌亂的散開,身下白色的褻衣上點點血跡變得暗紅,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這次怎麼那麼嚴重。”焐了這麼久竟一絲汗都沒出,熱也沒發得出。
袁音將帕子擰乾,“蝕心草屬寒性,他身上的毒還沒有盡解,寒氣一時發不出來。”
“那怎麼辦?”
袁音不語,只是解了他的衣服,安若白皙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有著珍珠般的光澤,溫熱的帕子碰到身子,不免一怔,隨後又舒服的放鬆下來,任人一寸一寸的擦拭。
一旁的小月早已別過臉去,楚煜看著他的動作說不出是什麼感覺,許是屋中太熱了,胸口著實悶得厲害,盯著袁音將半冷的帕子反覆在水中浸泡,“還是我來吧。”
擰乾錦帕,遞到他手中,袁音放下捲起的袖子。
窗邊被遮得緊緊的,一絲風都漏不進來,幾朵雪粒子沾著窗上,一顆完整的帶著六角的形狀,風一吹又落到地上,混著地上的積雪再無蹤跡可尋……
袁音低頭,凰珏一如既往的躺在案桌上,許是內外溫差大,琴身染上水汽,從袖中取出白布輕抹,越發的光亮了,真是一把好琴。
玉碎鳳凰鳴,芙蓉泣露香蘭笑,一聲如裂帛,珍珠落盤,白玉墜地的音色清冽得如少女腰間掛著的環佩,風一動叮噹作響。
轉軸輕拈,玉弦餘音,一絲漣漪瀲灩,晃煞世人眼……
“不許動……我的琴……”幹得發緊,勉強脫口的聲音,嘶啞難聽。
“你醒了。”楚煜放下錦帕,意外的驚喜。
安若一陣咳嗽,乾啞的嗓子燒灼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