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用手向前面的山腳一指:“東面路旁有一座小村落,咱們往西走呢?抑或是往東找村民問路?”
大道就在前面半里左右,由於道上不時有人行走,積雪被踐踏,而雪色也因翻起泥土而變色。
凌亂的足跡,以及路旁的行道樹,已明顯地呈示是經常有人走動的大道,即使雪花一而再飄落覆蓋,仍然可以分辨。
“往西。”俞柔柔說:“咱們不能找村民問路,以免暴露行藏,走大道本來就不安全,必須有多快就走多快,遠離是非險境。”
三人腳下一緊,奔上了大道。
剛要向西趕路,便看到西面裡外的道路折向處,十二個穿皮襖帶了兵刃的人,以快速的腳用,踏雪急行,而且這些人很可能已經看到她們了,腳下正在加快。
三人吃了一驚,真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感覺。
扭頭向東望,三人又是一驚。
東面半里外的道旁小村中,陸續奔出十四個白色的人影,裝束和打扮,與先前自稱看山人的十八個刀客完全一樣,也有兩個人加穿了灰白色被風。
“咦!他們不可能先到此地來。”俞柔柔不安地說,以為就是先前那一批看山人。
那十八個看山人追逐四海盟的人,走的是相反方向,絕對不可能遠繞到這裡來現身。如果是同一批人,難道是為了她們而來的?似乎不合情理。
“退回原路。”申三娘當機立斷下令:“只好辛苦些,避開大道。”
“我們一走,恐怕東西兩面的人,都會因好奇而同時追逐不休。”俞柔柔反對後撤:“我賭這些看山客,仍然對我們友好,也許這附近也是他們的禁區呢!西面來的十二個人,也不像是四海盟的狗賊。”
“十賭九輸,小姐。”申三娘苦笑:“如果不友好,十四個刀客,咱們三個人萬無悻理。毒手判官那些人假使逃慢了些,恐怕片刻間便被殺絕屠光,這些刀客刀上的造詣,可怕極了。也許只有周小哥才能擋得住他們。”
談說間,想走也來不及了,東面的十四個刀客,已接近至二十步內。
西面的十二個人,速度似乎更快,就在她們說了幾句話的短暫時間內,已奔至五十步左右了,幾乎比十四個刀客的腳程快了一倍,十二個人似是以踏雪無痕輕功,貼著積雪的表面飛掠,勢逾狂@。
十四個刀客突然腳下一慢,凋氣養力的神情,顯而易見,十四雙怪狠狠盯著退到路旁的三女,敵意並不強烈,但並不友好。
俞柔柔警覺地凝神戒備,她已看出這十四個人,並非先前那十八名看山刀客,雖則穿著打扮陽同,氣勢也相當,但的確不是那!十八名刀客。
領先止步加穿披風的人,向同伴一打手式,向西面一指,再打出殺的手式。
西面來的十二個人,已到了二十步外,也腳下一慢,排成兩列緩步接近,也在利用機會調息。
每個人口中撥出的白霧多而急,可知長途奔跑已耗去不少精力。
三方的人面面相對,緊張的氣氛令人屏息。
人數相差無幾,都在爭取時間以恢復用力,都沒有搶先動手的意思,也都在暗中估量對方的實力。
從神色上估計,東西兩方的人,都沒把愈柔柔三個女人看成敵手,甚至有意忽略她們的存在。
西面的十二個人精力恢復甚快,領隊的人突然一掀披風,露出裡面所穿的青道袍,道袍內層很可能有皮裡,因此顯得寬大臃腫。
再掀起風帽,露出清癯色蒼的死人面孔,三角眼陰森的厲光攝人心魄,花白的山羊鬍稀疏幾根。
露出的佩劍相當名貴,精雕的桃木刻。
刀客的領隊人眼神一變,隱約可辨驚容。
“貧道知道你們的來路了。”老道的老公鴨嗓子刺耳難聽、帶有濃濃的江右口音,幾乎令人無法分辨到底在說些什麼。
“在下也有點明白你們的來歷了、”刀客的領隊卻聲如洪鐘,標準的帶鳳陽腔調官話。
“你們是夜襲黛園的人。”老道臉上出現了陰笑。
“在下不回答尊駕的問題。”
“貧道要了解,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與黛園有何深仇大恨。”
“你可以好好猜上幾猜。”
“敢向黛園大舉襲擊,而且人數眾多,而在京都的最精明老江湖,居然沒有人能查出你們的根底,你們的主事人的確可以稱天才。貧道也有志於黛園,算起來雙方有志一同,真應該互相親近親近。”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