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拍賣的價格早就已經和他商量過了,他也早已紅口白牙地答應過我們了。若不是聽他大包大攬地打保票,鎮裡書記、鎮長的膽子哪兒會有這麼大。吃飯、跳舞、釣魚、找小姐,我們沒少請他,鎮裡的領導也沒少請他,五萬塊錢的紅包也早給他送到家裡去了。可事到如今,他不僅什麼屁事也給我們辦不了,還張口閉口嫌棄我們的血放的太少,就好像是我們借了他的光買下這個企業就如同買了座金山似的,真是讓人不可理喻!”
見梁金鵬把家醜給亮了出來,柳雲濤笑道:“我說你們這產權過戶的事情今天搞得這麼麻煩呢!你們放著真神不去拜,偏偏要去拜他這個灶王!當初若是把功夫全下在王總經理的身上,今天不就沒這麼多的麻煩了嗎!”
又道:“我們原來都在所在的單位幹過一把手,對於副手的作用和能量要有個清醒的認識,副手的能量再大,沒有一把手拍板也是枉然;您老兄也是遇事如昏迷,怎麼連這最起碼的官場法則都給忘了!說來說去,只能怨你老兄當初的眼光不夠亮了!”
“另外,對於王玉明這個人我們要做多方面的分析。據我多年來做領導工作的經驗,這其中您老兄有兩件事辦得不妥:這第一件就是你們打從開始只找鄭天民,不找王玉明,首先就犯了官場中的大忌;這對任何一個大權在握的一把手來講,在感情上都是很難接受的。道理很簡單,即使他不貪圖你的什麼好處,最起碼也應得到應有的尊重。
這第二件,鄭經理雖然拿了你們的好處費,但他很可能自己獨吞了,根本沒有拿出錢來幫我們運作。好處是讓他一個人得了,屎盆子又要別人來頂,沒有哪一個當一把手的有這麼傻,無緣無故地來替他頂這個雷!況且,現在官場上的人都鬼精鬼精的,鄭經理越是忽悠地緊,別人就越會有看法,有了這種逆反心理,老謀深算的王玉明還會痛痛快快地給您開放綠燈嗎?”
聽了柳雲濤的分析,梁金鵬連連點頭,沉吟道:“他媽的!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得重打鑼鼓另開張,再他媽的衝刺一次了!”
柳雲濤笑道:“列寧同志教導我們,堡壘是最容易從內部攻破的;您老兄搜腸刮肚地想上一想,在仙女市農行在職的領導幹部中有沒有可以利用的關係?”
梁金鵬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有,有!我有個親家在仙女市農業銀行擔任副行長,是王玉明的上司,還有個乾兒子在仙女市新華支行擔任行長。如果他們能夠和王玉明說得進話去,事情就好辦多了!”驀然間一看到道眼,梁金鵬信心大增,眉眼一展,臉上立刻綻放出一片燦爛的佛笑。
聽梁金鵬坦言相告,柳雲濤心下甚是高興,便關切地問道:“這兩個人關係可靠嗎?能不能下力量給我們拉拉橫車?”
“關係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梁金鵬信心十足得說道。“丁行長是我三兒媳的親叔叔,這樣近的親戚不會不幫忙,不會不盡力的。在過去,我只是礙於親家的面子不好去求他,求到他門下肯定沒問題。這新華支行的許行長是我乾兒子,想當初,他剛參加工作時就在我的手下當兵,感情是蠻好的,這件事他若能幫上忙,還怕不替我賣力氣!”接著他便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原來,丁行長名叫丁文海,是他早年在農業銀行的同事,兩人情投意合地在一起打夥打了有十多年的時間。“年齡是個寶,學歷不可少!”在提倡幹部年輕化的時代,由於丁文海年齡較小,趕上了好機會,還在梁金鵬擔任市農業發展銀行行長期間就被提拔到地級分行擔任了主管信貸的常務副行長。梁金鵬的小兒媳婦是丁文海的親侄女,兩家做親還是又丁文海給保的媒,這樣有權有勢的親戚關係當是可以付以重託的。
許行長名叫許義生,是仙女市農業銀行新華支行的一把手。在他剛剛參加工作的時候,梁金鵬就是他的頂頭上司,一直跟著梁金鵬幹了好多年;後來梁金鵬調任市農業發展銀行行長時又把他帶過來提拔擔任了會計科的科長;他的一路升遷大都得益於梁金鵬的幫助,因此上來說梁金鵬對他有天高地厚之恩。
更令他永志難忘的是,在他參加工作後不久和本單位一位女信貸員搞物件,梁金鵬給他幫了大忙。因為這位女信貸員比他大一歲,他的父母死活不同意,說是:“女大一,不是妻!”逼得正在熱戀中的兩個年輕人差一點兒殉了情;是梁金鵬在他危難之際力挽狂瀾做通了他父母的思想工作,才成就了他的美好因緣。
由於這些歷史的原因,許行長夫妻二人深感梁金鵬的恩德,雙雙拜梁金鵬做了義父。受人滴水之恩便當湧泉相報,儘管許義生後來離開了梁金鵬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