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跡象。實在沒有辦法,為了前進,看到前面的路斷了頭,就從沿路的道洞裡穿行過去,沿著另一側前進;再前行不通,又退回來,從道洞穿行過去,再靠另一邊行走。貨車穿穿過過,走走停停,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才順著坡道爬上路基。
路基依然是土的,但比在路基下面剛剛走過的路面平實多了;可能是剛剛軋過灰土,輪下硬朗了很多。大家透過車窗一直向前望去,影影綽綽看到前面縱貫南北的地平線上,有很多車輛象小甲蟲一樣在忙忙碌碌地穿行著。劉金明坐在前排,眼光又尖利,見此情景高興地大叫起來;“有路了,有路了‘!”然後伸手向前一指;嚷道;“你們看,前面那不是路麼!”
這個時候,隨著車行的距離越來越近,大家透過車窗已經看的很清楚了。於是四個人一齊歡呼起來:“有路了,有路了,有路了!”
一看找到了出路,而且出路就在眼前,張鐵鎖把腳用力一踏,立刻加大了油門,福田雙排抖起了精神,歡快地在平實的路面上急馳向前。車越往前開,前面的路況也越來看的越清楚了。只要一直向前衝上車流滾滾的南北大道,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的阻礙了!
正當大家拍手相慶之際,不料前面又出現了新的情況:一排水泥預製件路障神態傲慢地橫立在前進的道路之上,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見此情景,張鐵鎖心頭一急,一腳剎車,“嘎”地一聲就將福田雙排在路上停了下來。他懊惱萬分地恨聲叫道:“真見鬼!”梁金鵬、柳雲濤和劉金明三人則不約而同地齊聲大叫:“我的天哪!”
此時此刻,面對著前面突然出現的路障,八隻眼睛捉對忽閃,誰也不再說一句話。這個時節,人人心裡都似明鏡似的:深沉的夜幕已經垂下,如果這道關闖不過去,再由此返還徐州,斷路夜行,恐怕到天亮也穿不過這片荒野!念及此處,四個人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全都竄了出來。
“一條天河隔兩岸,牛郎織女難相見!”眼見得視野盡處南來北往的車流滾滾,車燈閃爍,卻無法越雷池一步,豈不令人喪膽!
又是梁金鵬率先打破了沉寂。他咳了咳乾澀的嗓子,輕聲慢氣地說道:“不管是死是活,咱們都不要著急,還是先下車看看吧!”說著,就推開後坐的車門跳了下了去。柳雲濤稍稍遲疑了一會兒,也慢慢騰騰地跟著下了車。隨之,劉金明也一推前排的車門跳下了車。唯有張鐵鎖一頭伏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象是連呼吸也停止了似的。
柳雲濤和劉金明隨在梁金鵬後面磨磨蹭蹭地向前走著,無精打采地向四周張望著,一點兒精神也打不起來。沒等向前走出多遠,忽聽梁金鵬在前面大聲歡呼道:“過得去,過得去,過得去呀!”柳雲濤、劉金明兩人聞聲加快了腳步,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了過去。兩人站在隆起的路基上抬頭向前一望,見路基右手坡下是一個高速公路的收費站,一條U形路自東而西穿過收費站彎到路基前面的柏油路上來之後,又迴轉來自西向東延伸開去,;寬闊的瀝青路面好象是剛剛用軋路機軋過似的,潔淨如新。幾垛水泥預製件路障隔在嶄新的高速公路路面和黃土路基之間,靠南側的兩垛路障則斜排在路基之上,這個擺法顯然是在此之前被人挪動過;不過,若只是從正面來看是看不出來的。三個人正在圍著路障觀看,一臉喪氣的張鐵鎖也踱了過來。
梁金鵬踱著步來回度量著,一抬手指著靠黃土路基南側的兩垛水泥預製件路障說道:“這兩垛路障肯定是被人挪過的,過轎車沒有問題,過卡車多少有點兒窄,我們四個人再稍微挪一挪不就可以過去了嗎!”
劉金明吐了吐唾沫,狠狠地搓了搓兩隻手掌,大聲笑罵道:“今天咱們就不用管他媽的狗屁交通規則了,逃命要緊。來,鐵鎖,咱們一起搬!”
也許是人急力大,四個人抓住路障上面橫擔著的鐵管,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把斜排著的水泥垛路障給挪開了。這時候張鐵鎖愁眉緊鎖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心有餘悸地喃喃說道:“這一回虧了我們來的人多;不然的話,若是再少兩個人,就只好在這裡過夜了!”
“還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柳雲濤這時也來了精神,舉起右手在空中一揮,大聲喊道:“各位,快上車走吧!”
劉金明拍著張鐵鎖的肩膀關切地說道:“你也累了,還是我來吧!”說著,一抓車門前的把手,騰身便躍到了駕駛座上。梁金鵬、柳雲濤、張鐵鎖三人也隨之躍上了車。
劉金明駕駛著福田雙排穿越挪過的水泥路障,來到柏油路上,又慢慢地向東南順坡駛下了路基,一路向公路收費站方向開去。到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