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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路基之上極目向北望去,眼前一片蒼茫,只有幾個模糊的人影遠遠地在前面晃動。柳雲濤長嘆一聲,高聲叫道:“咱們今天算是上演了一場‘徐州蒙難記’呀!”他這話一出口,八隻眼睛分成四對,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的苦笑。
到底還是人老心穩,梁金鵬愣怔了片刻便緩過了神來,自告奮勇地要走向前去問路。張鐵鎖一把拽住了他的臂膀,大聲道:“這是怎麼說的,有我們兩個小輩在,就是問路也輪不到您老人家!”說著向劉金明一招手,叫道:“金明,你過去看看!”
劉金明聞聽張鐵鎖招呼,稍稍楞了一下,隨即大踏步地向坡下衝去。下了坡道之後,他就橫竄豎跳地一路向前跑去。他一路跑著,還不時地回頭望望,向仍然站在路基上的三人招手致意;看看沒有跑多遠,他突然揚起雙手晃動著又一路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嚷道:“有辦法了,有辦法了!”等他跑回近前,三個人迷惑不解地同聲問道:“有什麼辦法?”
劉金明站在路基下揮手向東一指:“你們看!”三人站在路基之上,循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轉頭向東一望:只見茫茫的原野之上除了一片片枯敗的野草,什麼可喜的跡象也瞧不出來。張鐵鎖氣呼呼地站在隆起的路基上大聲嚷道:“你在搞什麼鬼?”劉金明又在坡下招手,大聲喊道:“哎呀,你們下來就看到了!”待三人匆匆衝下坡道,劉金明又揮手向東一指,說道:“你們看!”
原來,在高高隆起的橫亙東西的黃土路基下面不遠處,有一個可容車輛通行的道洞。這個道洞既高且闊,本來是很容易讓人發現的;但是剛才大家光顧了著急,一時間竟沒有顧及到它的存在。聽劉金明這麼一嚷,大家還真覺得是個重大發現。不過,順著道洞穿行的方向大家左顧右盼,也看不到有通行公路的跡象。
劉金明氣喘吁吁地說道;“咱們從那個道洞穿過來,開著車到前面問路吧!”說著,又揮手向北一指,說道:“你們看,那邊的人離我們這裡這麼遠,跑過去再跑回來還不得一個多鐘頭啊!還是開車去快些。”此時此刻,大家心裡想的都是要搶時間,經他這麼一點,便紛然表示贊同。
四個人上了車後,張鐵鎖把著方向盤,慢慢地向右把車打轉過來,然後沿著新修的路基南側緩緩向東開去。等把車開到道洞口,他先向右打了兩把方向,又慢慢地把車彎回來駛進了道洞。道洞的縱深並不長,卡車很快便駛出了道洞。道洞前面是一片草地,一個道眼也沒有。卡車在坑坑窪窪的鬆軟的野地裡繞行向前,就象一葉輕舟漂行在波浪起伏的水面上,顛簸起落,難以自控,比步行也快不了多少,只是省些腳力而已。
福田雙排開到先前望到的人群面前一看,原來大家正在開溝挖渠,搞農田水利建設。下車一問,都是附近村莊的農民。待問到東去青島的出路時,大家七嘴八舌地各執一是,總是說不到一處。有的建議回返到徐州再尋出路;有的建議尋路東行。由於大家都是沒有出過遠門的農民,誰也講不清這路該怎麼走,真真就是問道於盲了!
張鐵鎖手搭涼棚看了看天邊已經日逐西下的太陽,辨了辨方向,又望了望在田間蜿蜒穿行通往遠方村莊的小路,對站在面前的梁金鵬說道:“我們現在已經離開徐州好幾十公里了,再返回去也未必很快就能找到出路,我們的時間已經耽擱的太久了!”說著,伸手向東一指,又道:“從方向上辨認,沿著路基向東走,方向上是沒有錯的,只是不知道是否能衝得過去?”
梁金鵬皺了皺眉頭,轉臉向著柳雲濤說道:“不管路走得對不對,咱們總得先衝出這片荒野呀!不然,等天黑了我們就不好辦了!”
此時此刻,柳雲濤也是滿腹憂心,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正猶豫間,劉金明衝口說道;“現在咱們就得賭一賭了,我看還是按對的方向走,沿著新修的路基東行吧!”
張鐵鎖聞聽此言,正合己意,便道;“事不宜遲,咱們還是趕快走吧!‘柳雲濤默然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大家又拉開了車門上了車。
貨車調回頭來以後,東扭西歪地爬行到了路基的北側,沿著路基下面的土路向東馳去。跑了一段路後,看看前面土路上尚有車行碾壓的輪跡,張鐵鎖把手一拍方向盤,叫道;“可能有戲!”隨即加大了油門,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直向前衝去。一路上捲起的塵土隨風飄揚,猶如一條昏睡的黃龍拖行在車的後部,甩不掉,割不斷,緊隨著賓士的貨車滾滾向前。
路,是一條未經人工整修的簡陋土路,抑或根本就不是一條路,因為它根本就沒有一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