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了相有豹手中拿著的那幾張紙條:“相爺您看,這紙條上的字兒是逢三斷橫、遇四缺豎。每回留下暗記的地方,都是下一回暗記起筆計數的位置。。。。。。”
從議事屋子門口的椅子上站起了身子,嚴旭捻弄著下巴上的幾縷鼠須,伸著脖子看向了相有豹拿在手中的幾張紙條,像是不經意般地低聲說道:“做這暗記的法子。江湖道上倒是少見。可那些個走口外開票號的晉商票號賬房,倒像是常拿著這法子在銀票上頭做暗記。要是沒有晉商票號總賬房的暗記本子比對著。誰也甭想仿照出銀票上的暗記!我說韓爺,阿傍爺這手功夫,倒還真是江湖道上獨一份了?”
坦然看向了滿臉探究神色的嚴旭,韓良品很是乾脆的應道:“嚴爺好見識!我師父早年間的確是在晉商票號裡頭當過賬房,原本也沒想著仗著一身功夫吃刀頭舔血的飯。只不過。。。。。。誤信他人,叫四九城裡一位富戶使了絆子。原本在晉商票號裡的一成身股丟了不算,上門橫賴要債的人還逼得我師孃抱著小師弟喝了鹽滷!我師父在口外得了信,一氣之下方才。。。。。。”
只是略作思忖,嚴旭頓時恍然大悟:“是那位四九城中做皮貨買賣的烏古論烏爺吧?阿傍爺在口外坐下那麼多買賣,也就這開張的買賣下手最恨。原來根子是在這兒,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了!”
微一點頭,韓良品朝著兀自仔細端詳著那些紙條的相有豹抱拳說道:“相爺,救我師父的事兒,自然不必火正門中諸位出手。只要火正門中諸位能想法子尋著菊社裡傳信那那鴿子落腳的地方,旁的事兒我只有分數!只求您。。。。。。哪怕是多過一天,我師父就得多遭一天的罪。。。。。。”
把手裡那幾張紙條輕輕放在了身邊的桌子上,相有豹站起了身子,朝著滿臉懇求神色的韓良品抱拳回禮:“韓爺您別急,這事兒估摸著真得要幾天的功夫,我這會兒也只能是答應您儘速辦理。除此之外,七天後那鬥牛的場面。。。。。。。”
不等相有豹把話說完,韓良品已然搶先說道:“相爺您放心,這事兒我全聽您招呼安排!只要是能在這七天之內把我師父給救出來,是讓我一刀宰了那鬥牛了事,還是在場面上讓您贏個光鮮敞亮,都只聽您一句話!可要是七天內找不著我師父落腳的地方。。。。。。相爺,我師父還拿捏在菊社手裡的時候,我也有難處。。。。。。”
重重一點頭,相有豹毫不遲疑地應道:“韓爺您放心,投鼠忌器的道理我懂,斷然不會因為這個讓您為難!眼下估摸著菊社裡頭的人物還得盯著您,您還得趕緊的回您落腳的地方。捎帶手的。。。。。。這事兒沒捯飭明白之前,咱們也不能老這麼夜半會面,得約定個彼此傳信的地方。。。。。。”
“四九城裡有一家串街賣豆汁兒的,用的是銅鍋煮豆汁兒,相爺您知道麼?”
“。。。。。。滿大街賣豆汁兒的不都是用銅鍋?”
“這位不一樣,他那煮豆汁兒的銅鍋上頭是一副簪花紫銅耳朵。就這位爺,以往是我師父擱在四九城裡的坐地眼線。。。。。。”(未完待續。。)
第一百八十四章 觀敵了哨
腦袋上扣著頂破舊棉帽,身上還裹著件髒兮兮的棉袍,相有豹領著九猴兒打扮成了剛進四九城看熱鬧的外路人模樣,坐在菊社對面的茶館裡慢悠悠喝著一壺高沫兒,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涼透了的芝麻火燒,眼睛卻全都盯在菊社店鋪左近盤旋著的那十幾羽鴿子。
四九城裡的爺們,也甭管貧富貴賤,全都好找個樂子給自己消遣。
大柵欄左近的力巴一天掙下來一家人嚼裹的挑費,多出來的十幾個大子兒不是扔進了戲園子、就是灑在了撂地畫鍋說相聲的場子裡。拉黃包車的車伕在四九城裡街面上跑一天下來,坐在二葷鋪子裡一邊揉著跑細了一圈兒的小腿,一邊還不忘了叫二葷鋪子的夥計替自己炒菜的時候格外掐兩片嫩菜心兒,撩起衣裳擦乾淨了菜心兒上頭的露水,這才把那菜心兒餵給揣在懷中葫蘆裡的蟈蟈。
更有一等窮門小戶中的伶俐人兒,趁著春暖花開的時節上四九城外林子裡尋了些野鴿子雛兒,在自己家裡頭房頂上拿著殘磚碎木搭個鴿子樓,就這麼養開了鴿子。
平日裡嘴上省一口吃食喂著、身上減一件衣裳護著,再想轍尋一羽勉強調教過幾天的領頭鴿子壓著陣勢攏著群,小兩年的功夫下來,這些個野鴿子也就養成了家鴿子。
要是這玩的場面小了,十幾羽家鴿子收攏來的鴿子蛋賣給懂行識貨玩鴿子的富戶人家,運氣好了就能賺會來一家人小倆月的嚼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