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叫我們來這裡守夜,理由很簡單,就是為了鍛鍊我們新兵的膽量。
老二生來膽小,一到月黑風高,聽到夜貓子叫和野狼嚎,就想尿褲子,現在到這種地方守夜,嚇得肚子三秒一抽筋,不抱著我的大腿都不敢閉眼睡覺。
由此,老二對張元清的憤恨,可想而知。
剛才一陣鬼哭狼嚎傳來,老二臉白了半天,編排了一大堆張元清的壞話,現在又問我張元清是不是跟他娘一樣是個活屍,我情知老二心裡不爽,要在嘴皮上討張元清的便宜,也懶得理他。
至於活屍,聽老爹說是十種變屍裡的一種,說是人死了之後,屍身沒有腐爛之前,心裡某種念想太重,又被外界某種變故所激發,就能詐屍,行止與常人無異,就是不能言語,智力也如孩童,道行低的,不能見光。
老二沒聽見我的回話,一個激靈起身,湊到我眼巴前,急道:“大哥,你睡著了?可別睡啊,你睡著了,我咋辦?”
“沒有,把你的臉挪開!”老二晚上不知道吃了多少大蒜,燻得我只想噦。
老二把臉挪了挪,道:“沒睡著你咋不說話?!”
第314章 獨眼連長(二)
我心中一動,想起來傳言中,那個半禿的老婆子曾經對張樵夫說過,用血饅頭的辦法誘騙那女人做妻子不厚道,所以只能做二十年的夫妻,而且死的時候要受些苦。
以張元清現在的年紀來算,他爹孃二十年的夫妻生活早過去了,那半禿老婆子的話究竟應驗了沒有呢?這張樵夫又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還沒有問,老二就開講了。老二道:“他娘啊,平時在家根本就不出門,白天的時候,滿屋子都要掛上簾子,遮住陽光,只有陰雨天才敢出門。在’獨眼龍‘十五歲那年,恰好是一個雨天,’獨眼龍‘他娘就出了屋子,站在門口透氣,恰恰有一股土匪進了山,瞧見了獨眼龍他娘——他娘那個時候已經結婚二十年了,但容貌跟二十年前一模一樣,根本就沒有變化過!又年輕又漂亮——這不是活屍是什麼?”
我道:“駐顏有術,未必是活屍。”
“你就抬槓!你繼續聽我講後面的。”老二道:“那土匪看見他娘,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那啥花姑娘的大大的好,不能不要的!”
我道:“你再不好好說話,我打你啊。”
老二一笑,道:“就是土匪要搶那個女人去壓寨,’獨眼龍‘和他爹當然不肯,上去跟土匪拼命,土匪放了,’獨眼龍‘和他爹都中了彈,倒在了地上,’獨眼龍‘他娘以為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都死了,受了打刺激,突然就發狂了,朝著土匪衝了過去,撲殺了十二個土匪!十二個土匪啊!”
老二說的就像是自己親眼目睹了當時的情景一樣,又是搖頭嘆息,又是嘖嘖稱讚,又是信誓旦旦的說:“那個場面,你是沒見過,你都想象不出來有多殘酷,多可怕!就在土匪死絕的時候,天突然晴了,陽光照下來,落在’獨眼龍‘他孃的身上,他孃的面板就開始變了,地上流了一灘血,他孃的面板全都沒了血色,變得慘白,身子也開始發僵——活屍若見光,血盡而成僵!這可是咱爹說過的話!你不會忘了?”
我聽得有些發呆,這段故事竟是我沒有聽說過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張元清的母親,竟然真的是個活屍?
老二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是信服了,便得意洋洋的道:“所以,’獨眼龍‘他娘就是活屍,後來又變成了殭屍!那’獨眼龍‘,也就是得了他孃的活屍血脈!再加上他是他娘和正常人雜交出來的,所以道行更高!要不然,他能在戰場上撿回來一條命?他娘不是人,他自然也**——”
老二的話還沒有說完,黑暗中突然一道影子以驚人的速度朝他猛地撲來,風聲呼嘯,如同虎奔狼突!
我急忙伸手拉了一把老二,把他甩了出去,同時一躍而起,迎面攔在那影子跟前,抬腳去踹,卻不提防肩頭再捱了一記重擊,當即悶哼一聲,往後趔趄了五步,才站穩了身子——那影子也停住了,稀疏的星月之光下,只見一個身著軍裝的精悍男人站在那裡,一隻眼被黑色的眼罩蒙著,另一隻眼精光暴射,亮的嚇人!
“張連長?”我又驚又怒,道:“你要幹什麼?”
來人正是張元清!
剛才算是我們之間的第一次交手,也是正式交手,他來的突然,我應對的倉促,因為要救老二,所以不顧自己安危,捱了他兩招,有些狼狽,看似是並未真正分出勝負,但是我卻心知肚明:張元清能在無聲無息之際突然接近,猛起暴襲,力量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