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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一匹好俊的銀駒已策至他身邊,頓下馬蹄。

銀駒背上是一名白衣女子,面若粉芙,如瀑的烏絲只隨意用一柄牛角小梳往後輕攏,露出晶瑩秀額。

“沒想到剛進城,就在這兒遇見了,永瀾哥哥。”她喚得好輕,輕到幾已教周遭的吵嚷淹沒,卻依然漾出濃濃的歡愉,那眉、那眸、那唇,柔且清淨,婉轉自持。

年永瀾先是一怔,峻顏頓時柔化,瞬也不瞬地凝視著銀駒上的姑娘,緩緩地,他薄唇終是揚起了笑弧。

姚嬌嬌亦是一怔,方寸猛地繃緊,她唇微張,眸光來回在他們兩人身上穿梭……

好雅的姑娘呵……她下意識抬手壓在胸口,欲減去那份突來的不適,臉頰熱熱的,喉間卻漫出一抹怪味,好酸,酸得嗆人,嗆得她眼睛發熱,幾要流淚……

永瀾哥哥……那姑娘竟如此喚他?!

永瀾哥哥?!

“我怕……永瀾哥哥,別走、別走,我不要一個人……”

“寧芙兒乖,躲在這兒千萬別出聲,我把那些惡人引開,一會兒就來尋你,好不好?”

“你別去,這裡好黑,我怕……我、我背好痛,永瀾哥哥,我背好痛,你別丟下我一個……”

“別哭,你乖乖的,先忍著點兒,等年家和鳳家的人趕到,咱們就安全了。你別哭、別怕,我會護著你的……噓——那些人來了。”

猛地,年永瀾渾身一震,雙目陡睜。

夢中那張淚痕滿布的幼弱小臉清晰可見,緩緩的,和眼前這張瑩玉般的臉蛋合而為一,她俯視著他,眉宇間的驚懼已不復見,淨是恬淡風情。

“臨窗小睡,也不蓋件薄袍,這春還有些寒呢。”鳳寧芙柔聲責備,手中攤開的暖袍已覆在他身上。

年永瀾寧定心神,微微一笑,半臥在躺椅上的身軀已然坐直。“原想著幾件事,不知怎地竟睡著了。”

素手為他端來一隻瓷杯,裡頭泛著澄黃茶香。年永瀾輕聲道謝,接來啜飲,跟著聽見她言語——

“聽守福說,昨夜,你和永勁哥哥讓官府給請了去,耗了一整夜沒回大宅,今早又趕到龍亭園教授太極,早、午飯也沒好好用過,難怪要躺在這兒睡著了……永瀾哥哥,你作了夢嗎?”

啜飲的動作微頓,仍徐徐將一杯茶喝盡,他抬起頭,笑得平靜。

“沒事的……對了,永舂族兄前些時候已從九江返回,他離家十年,原來一直躲在九江當教書先生。你見過他了嗎?”

“嗯。這三日我住在祥蘭堂姐那兒,永春哥哥來探望過幾回,我們三人聊了許多。”鳳寧芙沒再追問他的夢境。

年、鳳兩家世代交好,此次,她是跟隨海寧鳳氏家族的叔伯們前來拜會,帶來兩車的賀禮,因七日後將是年家老太爺一百二十歲的壽辰,亦是年家太極第十九代掌門的正名大會。

年永瀾點點頭。“你多陪陪祥蘭兒吧,有些事,她總藏在心底。”

她靜凝苦男子的殘容,眸光含意,片刻,她幽幽地問:“那你呢?永瀾哥哥……你心底不也藏著許多事?”

“……為什麼怎麼問?”

她唇一抿。“能為什麼?對你,我始終有份愧疚,怕你要怨著我。”

年永瀾怔了怔。“你別胡思亂想。”

鳳寧芙軟軟嘆息,跟著,與他並肩坐在躺椅上,側眸瞧他。“當年要不是因為我,你不會教人毀容,更不會被——”

“當年的事別再提,都過去了。”他截斷她的話,語氣輕啞,眉宇間憂鬱淡浮。忽地,他牽唇,坦坦然地直視著她,“不是你的錯。”

靜默相凝了半晌,鳳寧芙輕眨眼睫,回給他一抹柔淨的微笑。

“永瀾哥哥,我小時候送你的簪子還在嗎?”

他頷首。“你要我立下誓言,得時時帶在身邊,我照做了。”說著,從懷裡掏出小小方巾,裡頭裹著一根青玉簪。“你要討回嗎?”他著實不懂,當年小小年歲的她,為何硬將女兒家的玩意兒塞進他懷裡?

鳳寧芙忙掩嘴輕笑,美眸如波。“送你便是你的,豈有討回之理?”略頓了頓,她斂下眼睫,輕笑轉為輕嘆,吐氣如蘭——

“永瀾哥哥,其實……其實……我該嫁你為妻的,一直以為,我最終要嫁給你,一輩子待你好、一輩子服侍你,見你快活,我心裡也才快活……”

“啊?”饒他性情恬靜溫淡,此際亦教她的話嚇得張口無言。

她抬頭瞧他,臉蛋嫣紅,眸中有兩汪麗水。

“你莫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