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天、李賢這些人的心裡具體是怎麼想的。他隱約記得以前電視裡有看到過,李賢最終是被賜死了的。英年早逝的他,成了武則天稱帝之路上的若干犧牲品之一。
他的命運,還有改變的餘地麼?
我,難道也註定了要給他陪葬?!
“不!”一個巨大的字眼騰的閃現在劉冕的腦海中,灼灼錚亮。
一場雷雨不期而至,山林間風聲鼓鼓雨水傾盤,宛如天地嗚咽。陳舊的小木屋瓦房,在這奇章山下顯得如此渺小,彷彿已經被這一場暴風驟雨所淹沒。
劉冕頭枕雙臂躺在床上,看著斑駁灰舊的屋頂,聽著耳邊屋頂漏下的水滴聲,冥思苦想。
無論如何,得想辦法救人、救己。
風雨聲更緊,劉冕所睡的耳房門板驀然被拍響,有個聲音在喚道:“劉公子、劉公子可曾睡了?”
“誰?”劉冕彈坐起來,不免有些驚訝。荒山野外的,大半夜誰會來找我?而且好像還是熟人。
但聽屋外那人急道:“小的是樂安居的夥計,趙七呀,今日還來給劉公子送過烤鵝的。風大雨急,公子可否讓在下進來再說話?”
劉冕不知道他大半夜的前來,能有什麼事。警惕的走到門邊朝外看了看,沒什麼大的異樣,只有兩個人。於是開了門。
趙七急忙收起傘走了進來,呼赤赤的喘著氣兒:“可把我累著嚇著了。劉公子,小的也不想這時候來打擾你。可是這位老道長好不執拗,非要小的這時候帶他來見你!”
“老道長?”劉冕愕然看向站在門外的那人。只見他身穿蓑衣頭戴斗笠,遮去了大半臉面,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楚。
‘老道長’站在門外並不急著進屋,將一個錢袋子扔給趙七:“有勞小哥了,這點酬勞不成敬意。”
‘駱賓王!’劉冕聽出了聲音來,駭然吃了一驚。
“小的差事辦成,就不打擾了,告辭!”趙七也是個識趣之人,撐傘就準備走。劉冕卻一把將他扯住:“趙七,今日有人來訪之事,切不可對任何人提起。”
“小人自省得,劉公子放心。”趙七看來也是個伶俐人,不用劉冕多作叮囑了。
待他走後,駱賓王才走進屋裡。渾身上下水流橫飛。斗笠下,一雙星眸精光溢溢:“天官,別來無恙否?”
“恩師快請進來,速速更衣!”劉冕急忙將駱賓王身上的蓑衣幫他卸去,卻發現駱賓王果然作道士打扮,一身道袍都溼得透了。於是又拿來一套自己的乾爽衣物給他換上。
駱賓王看著劉冕忙前忙後的樣子,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天官為何不問問,老夫緣何至此?”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18章 同生共死
劉冕對駱賓王拱手一拜:“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既是父親前來,兒子豈有追問情由之理?只當迎接就是。”
“好,看來你當日的確沒有誆騙老夫。《孝經》你當真學得不錯!”駱賓王呵呵的打趣。其實他一向都比較豁達樂觀。
劉冕也笑,然後給他倒來了茶水。駱賓王喝了一口茶,拍著身邊的床板道:“天官,不必拘於俗禮,坐到老夫身邊來。有幾句話要同你講。”
劉冕也不矯揉推辭,坐到駱賓王身邊輕聲道:“恩師有何訓誡?”
駱賓王也沒有高聲放語:“老夫一路尋來,只知你們被流放到了巴州,卻不知何地。找尋了許久,卻在奇章縣看到了樂安郡王以往用過的那種摺扇,而且名為‘樂安扇’,這才循跡找了來。不必擔心,酒肆裡的那些人,只道我是個遊方的道人,前來找你們兜售黃老丹藥的。”
“恩師高明,如此料也無妨了。”劉冕多了一些放心。
隔壁,就睡著李賢。外臣私會皇子,本就有罪。更何況李賢是被流放的太子,他駱賓王又曾在東宮兼過差事,箇中干係利害自然有些非常,不由得劉冕和駱賓王不小心從事。
“天官,為師給你捎來家書一封,你速拆看。”駱賓王從內衣裡掏出一份油皮紙包裹的書箋,乾燥沒有打溼。劉冕接了過來展信一看,原來是劉仁軌寫給他的書信。
信中說,讓劉冕不必牽掛家裡,一切都好。劉仁軌雖然辭去了官職歸田養老,卻也落得清淨從此遠離朝廷是非。另外,明崇儼被殺一案,現今好像有了一些新的端倪,似乎有人要提出重審,只是懼於諸多阻力,暫時無人敢於公然提出。這倒是讓劉冕被赦罪多了一份希望。雖然渺茫,卻聊勝於無。
此外,劉仁軌自知年邁,不知何時便要歸天而去。只恨自己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