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似平靜的投在天井之中穿梭的迷離光線之中,然而感知的世界裡,卻是一片驚濤駭浪。
她的感知已到了平日裡都無法觸及的星空高處。
那一柄出自趙劍爐,但被她強行擄來的本命劍,此刻艱難的穿過了最為稀薄的空氣地帶,就如真正的脫離了這個天地,如化為星辰,緩緩的穿梭在寂滅的星空中。
她的感知便糾纏著這柄劍,努力的讓這柄劍卻接受以往她無法觸及的星火的淬鍊。
這對於她而言是全新的探索,也是極大的冒險。
承載著她意志的小劍就如同汪洋中的一葉小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每一縷全新的星火落在這小劍上,小劍上的元氣便被灼燒出一縷煙氣,劍身便劇烈的顫抖,那種痛苦的意味便自然傳遞迴她的感知世界,作用於她的身體。
這柄趙四的本命劍,在經過她的日夜淬鍊之後,便近乎變成了她的本命劍。
本命劍的痛苦,便是真正的痛苦。
然而她卻是沒有絲毫感覺痛苦,因為一種巨大的愉悅,始終充斥著她的整個身體,整個精神世界。
小劍上每一縷元氣被灼燒,看似岌岌可危時,便有星光被她的意志從四面八方引聚過來,注入這柄小劍之中。
這些星光化為元氣,和殘留在這小劍上的星火結為一體,真正的沉澱在這小劍內裡。
小劍的表層,偶爾有碎屑如同蟬蛻一般掉落,然而整柄劍卻不見縮小。
這柄小劍似乎在從內而外在新生。
而此時的她,也覺得自己在新生。
她是天之嬌女,然而出了膠東郡,便遇了那人,再怎麼優秀,卻不能逾越那人。
等到那人消失,元武便過八境。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帶著那人或者元武的烙印,自覺始終在那兩人的陰影裡。
現在趙劍爐足以承受她意志和星火淬鍊的劍在手,又得續天神訣帶她進全新的天地,她的心境,這才如第一天進入長陵時那般自由。
當那柄小劍突破她原有的感知盡頭,表層如蟬蛻般層層剝落,迎來新生時,身穿著全新官服的申玄正從那座冷宮緩緩走出。
他的官服是長陵之前沒有的深紫色,衣衫上面的紋飾扭曲如同鎖鏈。
他身上血肉的傷口都已經結痂脫落,然而肌膚卻是依舊凹凸不平,深淺不一,就像是面板下隱沒著許多枯藤。
新生的血肉依舊麻癢不堪,但是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申玄卻是莫名的笑了起來。
他也迎來了他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