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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似有似無的,楊滿應了一聲,之後便沉寂了。那麼,是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廖枯人慾言又止的說。“你乾孃她……算了,還是等你見了她再說吧。”

楊滿眨了眨眼,睫毛像蛾子翅膀一樣撲扇了兩下。所有的意味不明,都彙集在這個錯亂的夜了。但事到如今,他想,他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

“有沒有香菸?”陷坐在剛完事的沙發裡,楊滿抬起頭來,去問邊上靠桌站著的人。

廖枯人拉開抽屜翻了一下,在角落深處找出半盒煙來。應該是他父親,或者姨太太的存貨,因為他沒有這個嗜好。

有了煙,還需洋火。少帥著實忙了一陣。等到遞上來的火苗點著了自己嘴邊的煙,楊滿迫不及待的深吸了一口。

等灰濛濛的煙霧暈開來,絲絲縷縷的繞到了對方微顰的眉,楊滿真心覺得自己像極了秋雁。又或者是少時團團圍著他的,後來又被他手把手教出來的,總之是千千萬萬中最不出奇的那一個。都是用身體做完交易後,帶著隱隱作痛的不甘來虛張聲勢。

經年的陳腐的煙味中,廖枯人正在慢慢蒸發水份。他舔了下乾巴巴的唇,又咽了一口口水下去。但其實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楊滿就已經穿戴好了。雖然襯衣被搓揉過,一時沒法撫平,領口扭曲著散開了。

父親太過風流帶來的陰影,肆意又頹廢的美,向來被他所厭惡又恐懼。所以哪怕身體又繃緊了,漲得好像要崩裂那樣,廖枯人終於還是沒夠膽對那個人說,想要再來一次。

這天晚上楊滿又碰到黑羽藍翅,並且認定了是山上的那兩隻。

那雀兒瞪著圓溜溜的小眼睛看他,頭歪著,雙足輕點,似乎下一秒就要展翅。所以乍見歡喜之後,他又淡淡的惆悵,心懸著,怕它們又一去不回頭。就這樣精神抖擻的在夢裡,醒來就十分疲憊。

吃過早餐,楊滿就看見了秋雁,兩個人雙雙的憔悴。只是乾孃氣色不見佳,人倒豐腴了些。濃紫的織錦夾袍,裁剪成直身的款式,長長的蓋在腳面上,半遮半掩的露出鞋頭的一朵繡金花。

說來說起,到底是喬正僧戲弄了她,所以楊滿心裡酸酸的,眼神也軟了,飽含情意的喚了她一聲,“乾孃……”

秋雁哪裡還還繃得住,見到乾兒便落下淚來,馬上的,鼻涕也忍不住了。她倒在楊滿懷裡,被摟的舒服了,便怎麼也不肯撒手。一隻膀子伸到後面,又抓衣服又箍腰,鼻涕眼淚全蹭上去,務必要將這個嬌撒到徹底。

或許是因為太熟悉了,兩個人這麼挨著,楊滿馬上就覺出一點不對頭來。他悶聲想了想,抬眼去看廖枯人。對方躲閃了一下,馬上又把眼神挪回來。就在這點會心的默契裡面,楊滿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想想也實在詭異,不說秋雁的鴉片癮,就算近年來淡了點,但她的年紀在那裡。這究竟算不算好事,也得問她自己才知道了。

秋雁問他在牢裡苦不苦,吃的可好,有沒有受欺負。楊滿就一個勁的敷衍她。這件事移花接木的好,沒人告訴她,她就還是稀裡糊塗的,以為是抓共產黨抓錯了人。

跟著乾兒子萬事不操心,這麼多年都是少奶奶一樣的日子。又不讀書看報,聽廣播只聽戲文。秋雁一把年紀,是越活越回去了。

就因為她是這樣的不精明,楊滿很不放心她一個人生活。現在看來,好歹人是全須全腦的。其他的事嘛,假使秋雁不提,他也不會主動的去問。

隨後黃鶴過來安頓他們,一人一間房,傭人老媽子若干。秋雁置身在這奢靡的環境裡,一聲聲的感嘆,“少帥實在是大好人,能念舊情的都是好人。要是早遇上他了,我們娘倆也不用遭罪……”

受人恩惠果然嘴短,秋雁看到黃鶴都殷勤的不行,更不要說廖枯人了。一口一個少帥,絕口不提他的舊名。還有她隨口提起的那些話頭,自己從來也不解釋。

這些楊滿都隨她去了,只是免不了感嘆,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乾孃還是沒有歷練夠,竟然不知道這世上,哪裡會有平白無故給你的好處。

黃鶴的安排,楊滿的房間在二樓,緊挨著廖枯人臥室,又與書房相隔不遠。只要是兩邊的門敞著,而且人又在那裡,楊滿少不得要跟他打個招呼,順便聊上半天。他們偶爾敘敘舊,大多的時候還是會聊聊近事。

秋雁的遭遇,廖枯人講了個大概。無非就是遇上了上海人所謂的拆白黨,騙光了她的錢,又逼她去借債。還真應了喬正僧說的那句話,“只要她沒有被騙……”。她能找到廖枯人完全是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