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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洗臉盆;一面鏡子;一張直背靠椅,和他剛才在大廳裡看到的差不多。房間有一扇面朝街道的窗戶,窗戶裡鑲著一個輕巧的可拆卸的木框,上面蓋一塊薄紗布。他這才想起自從他進了這個鎮子,還沒有看到過玻璃。他把旅行包放在沒有鋪任何東西的床墊上。

他從包裡拿出行李後,就把旅行包推到低矮的床下,然後伸展身子躺在凹凸不平的床墊上;床墊咯吱作響,因為他身體的重量而陷了下去;他能感覺到支撐床墊的繩子拉得緊緊的,抵著他的身體。他的大腿和屁股麻木地抽搐著。這時他才意識到這次旅行把他給累壞了。

但現在旅行終於結束了;他的肌肉放鬆了下來,腦子又回到了沿途的路上。差不多兩個星期以來,鐵路和馬車載著他橫跨了整個國家的東西部。從波士頓到奧爾巴尼,從奧爾巴尼到紐約,從紐約到……許多城市的名字亂七八糟地一起出現在他的記憶中,和他所走的線路根本聯絡不到一起:巴爾的摩、費城、聖路易斯。他記起了坐公共馬車時堅硬的板凳讓他痛苦難熬,他還記起骯髒火車站裡的木板條長凳。旅途一路的痛苦此時從骨頭裡滲透出來。由於知道旅途已經結束,這種痛苦反而變得異常清晰。

他知道明天一定會渾身疼痛。他笑了笑。他面對的薄紗布覆蓋的窗戶亮著光,他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

過了一會兒那個夥計拿上來一個木盆和一桶熱水。安德魯斯打起精神,舀了一些熱水放進鐵臉盆裡。他在臉上塗上肥皂,颳起鬍子。夥計又去提了兩桶水回來,並把水倒進盆裡。夥計離開房間後,安德魯斯開始慢慢脫衣服,一邊脫,一邊抖掉衣服上的塵土,然後小心地把衣服放在直靠背椅上。他踏進木盆,坐了下去,膝蓋頂到了下巴。他慢慢地往身上抹肥皂,溫熱的水和傍晚的寧靜讓他昏昏欲睡。他坐在盆裡一直到開始點頭打盹。最後當頭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