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盯著老黃:“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家夫人小姐,還在這裡呢,青雲少爺不懂事,你還不懂呢?”
老黃嚇得連連擺手說:“我這這,沒什麼意思,只是那天夜裡蔻珠姑娘並沒有去那夜景也好人也好,只是留個小玩意,姑娘千萬別誤會。”
“哼!虧得青雲少爺拉你來的,不然知道的說你送個小玩意,不知道的還不得說你私相授受?你打量我們是什麼人!”蔻珠狠狠的盯著老黃,但還是把木人拿在手上。
這時候舅媽和孃親都到了,孃親板了臉說:“這成什麼樣子!大門裡就這樣子。”
舅媽噗的一聲笑了“這蔻珠丫頭的嘴真是利,往後啊,不知道誰得了去,才制的住呢。”
“舅太太!”的一席話把大家都說笑了,連老黃也沒了那尷尬的神色,只是蔻珠紅了臉。
“萱玉啊,老黃給你的,你就拿著,別聽蔻珠笑你,老黃是什麼人還不知道呢?咱們不學那些小家子氣,好東西就只管大方拿了就是。”舅媽接著對萱玉說道。
萱玉看了看孃親,孃親卻只是拿了帕子笑笑,沒說什麼,於是萱玉鄭重在蔻珠手裡拿了木人。
一家人裡我又和青雲依依惜別才架了馬車回家。
烹香油鮮花著錦
回到家中不日就是秋分時節,田莊上的租子、賦稅等等雜事,孃親免不了要勤快些過問,日子就還是那些個日子,孃親日日忙活,還比之前少了時間督促我的學習,因此孃親又拜託了祖父多謝教導我。
此外大事也就是父親和叔叔日益臨近的秋試了。祖父可能知道成敗就在此刻,雖然我的父親叔叔初出中州就已經譽滿天下,但是虛名並不等同於殿試的認可,更無法得到出身,因此祖父也沉寂了往日的交友,減少了自己做學問的時間,關注時時由好友傳來的朝中動態,希望藉此打發時間,關注可能對父親造成影響的事情。一時鴻雁頻飛書信不斷。
我在他身邊時祖父並不大講這些,因此我所知甚少,也因為祖父其實心思並不在我身上,因此對我的教導就有些漫不經心,只是教教字,講講三字經而已,早就聽膩了,唯獨練字還有些趣味。
照理秋分過後就是中秋佳節,但是今年的團圓節父親叔叔若是高中,必然就會上了金鑾殿接受恩賞了,若是不中也還不知道接下來的安排,但就算快馬加鞭訊息總要近二十天的功夫才能傳回中州,因此今年的中秋是必要再忐忑不安中度過了。
祖父無心過節,孃親何嘗不是。只是到了晚上拜月賞月的時候,那月亮的月光很有些興味。祖父、孃親還有我都在院子裡賞月。
祖父以前官擺中書舍人,是朝中掌管皇帝詔令、文書一類的文職,前朝的時候這個官職是天子近臣,雖然品級不見得高卻是皇帝最貼心的職位。後來本朝的太宗皇帝開了萬世基業之後以為這官職易於近臣弄權,但因太宗皇帝文墨上不大用心,對士子文人格外優待,因此特保留這個官職,延請文采卓著的人,伺候於皇帝。也因為太宗皇帝一生不曾殺戮一個文人,駕崩之時還特地留了意旨,因此我朝文風極盛,而中書舍人歷經數代漸漸成了文壇領袖才能擔任的官職。
“中書舍人此位雖並不掌朝廷實務,但乃天子近臣,實則是天下士子歸心地,故此聖眷優隆。泓兒澈兒文采均有過人之處,依老夫看來是有望獲得。”祖父極喜歡撫摸他那把漸漸灰白的鬍鬚。
“公公,我曾聽夫君提過科舉科目繁多,一般人多考進士科,夫君卻是考賢良方正科,這是為何?”孃親拈了一塊月餅放在我手裡,抬頭看著祖父。
“唔~”祖父示意丫頭倒了杯酒,擺擺手說道:“玉卿有所不知,範遙革新之時,當時的宣宗皇帝為了延攬人才削弱門閥力量,特意增加了進士的名額,自此進士出身甚至可官至宰相,因此天下之人意圖鯉躍龍門的當然首選進士科了,泓兒澈兒倒是無需在此出身。只要是可造之材,賢良方正科又何妨。”
祖父說罷,品了一口酒,繼續說道:“我在朝時,太子猶未降生,是故不知如何。近年來朝中故交也曾有隻言片語提及,均說當今太子實在是極有膽識,將來有望成為一代明君。今上已經上了春秋,帝位的更迭恐怕也非遙遙不可見,在朝中為官,可是一言難盡之事,泓兒澈兒在京中徒有盛名,卻無家族根基,自然穩妥為上。”
原來祖父早有謀慮。父親、叔叔隨便哪一個人能夠考中賢良方正科,以他們在京中的文名自然容易任職中書舍人這個位置,尤其是上次曲水流觴之後,父親叔叔的人望更是達於頂點。中書舍人這個位置,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