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便是那位高學士地手筆,連建平雖然只是一個商賈。卻和他關係不同尋常,我又何必和別人過不去?再者,聖上既然委了我隨行監督,那隻要有功勞就必定不會少了我一份,苦苦爭功反而會給人一種急不可耐地感覺。我這麼多年都忍了,又何必急於一時?”
他見四人口中唯唯,但似乎還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不禁冷哼了一聲:“沒見識的東西,才入宮這麼幾天就這麼心急,將來如何立足?都給我聽好了,一路上不許惹事,不許擺出宮裡人地架子,否則我半道上就命人把你們扔下海去餵魚!”他的臉上突然浮出一縷煞氣,一字一句地道,“當年師傅怎麼教我的,我也是怎麼教你們的,要是你們自己不長進,我就當白教了你們這些徒弟!”
由於高俅和連建平本身就是大商賈,因此備辦貨物壓根沒花多大工夫,只是十數天,各色物品便已經齊全。連建平又斥巨資買下了一處造船的工場。然而,就在他和童貫等待揚帆出海的時候,一個訊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入了他們耳中。
“什麼,朝廷竟然換了杭州市舶司的提舉官?”
聽到這個訊息,連建平幾乎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而一旁的童貫也有些愕然,要知道,直到臨行前,趙佶也沒有透露此事,此時突如其來的這麼一遭,究竟是怎麼回事?因此,不待連建平開口再問,他便劈頭蓋臉地問道:“新任提舉是誰?”
“不知道。”那個連府家人老老實實地垂手答道,“訊息是從市舶司傳來的,武大人自己受到吏部文書,說是不日即將離任,至於是誰接任,小人並不清楚。”
連建平登時眉頭皺得更緊了,要知道,他已經在事先打通了提舉杭州市舶司武明源地關節,只等著萬事俱備起航的那一天。再者,此事連天子官家都不欲聲張,突然換一個人豈不是平添麻煩?正在他焦慮之際,耳畔突然傳來了一個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童貫見面前的家人莫名其妙,立刻揮手命其退下,等到廳中別無他人,他方才正對著連建平說道,“我們是多慮了,聖上英明,果然不是我們這等凡夫俗子可以揣測的。”
“童供奉的意思是說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WWW。16。(文。學網”連建平起初也認為趙佶是換了心腹到杭州市舶司坐鎮,但左思右想又覺得不像,畢竟,堂堂天子官家過問一個區區正七品小官的任免,這也太兒戲了。
童貫此刻卻顯得把握十足,他見連建平仍舊有些不解,便笑著提點了一句:“連大官人,莫非你忘記了,朝中的高學士還有一個弟弟?”
“嗯原來如此!”連建平頓時恍然大悟,心中不由佩服童貫的善觀風色,對於高俅信中地那幾句評語再不敢小覷。“若真是如此,高學士一定不會任由那位三公子單獨赴任,應該會有能員隨之而來,則此次之事便再無紕漏!”
和童貫所料稍稍不同的是,數日之後,新任提舉官果然匆匆走馬上任,然而,此人卻不是高僳,高僳只是作為市舶司副提舉一同抵達←之前授承務郎,比同科的狀元低了兩級,但此番就任市舶司副提舉之後,職官已經一躍而至從七品,算得上升遷快速了。
儘管只是副職,事先又沒有任何經驗,然而,在早年就在泉州市舶司任職的提舉官廖懷昌的幫助下,高僳很快便熟悉了一切運作。另一頭,連家的船隊也領了公憑準備出海,連烽親自領銜,水手的隊伍中更是不乏精英人物,那個熟悉北方水域的陳無方,更是義無反顧地登上了大船。對於他們這些知情者來說,此行不僅代表著富貴,更有可能代表著權勢,因此無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就在嚴均回國之際,千里之外的大海上,童貫正在船舷上眺望著遠方。儘管什麼都看不見,他卻仍舊感覺到一股深深的興奮。和那四個吐得稀里嘩啦的小黃門不同,他很快就適應了海上的風浪,時不時會出船艙和陳無方交流一番,也漸漸瞭解了海上營生的諸多名堂。
聽著陳無方講述昔日往事,他不由興致盎然:“如此說來,早在朝廷禁止和高麗互市的時候,福建就曾經多次派船出海?那些官員可真夠大膽的,就不怕御史臺有人彈劾他們枉顧朝廷律令麼?”
由於彼此相處得熟悉了,因此陳無方早就收起了那點敬畏之心,恢復了一個老人的喋喋不休。“那也是沒法子的事,再說了,高麗原本就仰慕我朝文化,但凡我朝運過去的貨物,十有**都能賣個好價錢,商人逐利,自然是趨之若驁。而他們有的時候也會帶去官府的公文,所以要說禁令嘛,那是早就打破了,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童貫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