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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圈還有餘。

秦四郎俊美的臉龐上漫著一層濃濃的倦怠與憔悴,不知是宗祠太過陰暗,還是別的緣故,那雙高遠悠然的眸子顯得黯淡無光,原本就沒幾分血色的唇瓣更是蒼白得令人心絞,可緊抿的唇角與微蹙的眉頭,卻透出一股不可磨滅的堅決。

“她,果真沒讓我失望。”

☆、第一百六十八章 四方湧動皆何意(中) 為半盞清茶加更

巴陵秦氏雖是名門望族,然而短短數月,周薇瘋,張琅亡,以及刺殺太子殿下,樁樁件件,均是了不得的大事了,尤其是刺殺太子一事,追根到底,仍是秦氏家僕動的手。

故而,訊息傳回巴陵後,原本前往齊郡與秦四郎匯合,轉道臨淄的秦氏車隊,臨時更換了行程,在齊郡附近的小村莊尋到大病初癒的秦四郎後,即刻啟程返回了巴陵。

歷來被秦氏捧在手心上的謫仙,此次也難以安然脫身,一回府邸,便被軟禁於庭院內,兩日後經族長以及數名族老一致決定:秦尚之責不可輕易饒恕,遣其長跪宗祠,以懺過失。

罰跪宗祠百日,看似重責,未嘗不是以退為進,暗中保護。

因此,秦四郎沒有一絲爭辯,當日便跪到了宗祠牌位之前,四季迭更,冬去春來,直至今日。

“……觀棠。”秦四郎無聲的嘆了口氣,突然開口喚道。

“諾。”觀棠以為秦四郎準備起身,不由上前兩步,伸手欲扶,不想卻被秦四郎揮手攔下。

“不必,今日時辰還未到。”秦四郎搖了搖頭,每日,他須得在靈位之前跪足六個時辰,以示悔過之意,而今日仍差半個時辰方滿。

“你前往外院書房傳話於父親,便說我有要事求見。”他被罰跪宗祠,百日之內不得踏出半步,即便有何緊要之事,也只能讓身旁的侍婢傳話,請人入宗祠一敘。

“這……”素來對秦四郎言聽計從的觀棠,聞言後卻是一臉遲疑。

“怎麼?”秦四郎濃眉微蹙,側首看向猶豫不決的觀棠,道:“出了何事?”

“郎君恕罪。”觀棠深深一福,略有些慌亂的垂下雙眼,不敢與秦四郎的黝黑眸子相對,口中惴惴言道:“家主他……”

“父親怎麼了?”她的吞吐,令秦四郎心中不由一顫,他眯起雙眸,語氣遽然沉了幾分,“說!”

許是從未見過秦四郎發如此大的怒火,觀棠驚得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家主半月前離開府邸,至今未歸,也未曾有信,府中已差人去尋,然而尚未有結果。”

“你說什麼!?”秦四郎面色倏然一變,又驚又愕的眸光下,是一片無比的寒涼。

父親身為秦氏族長,向來不會輕易離開祖宅,若實有要事需應酬,也是當日便歸,從未離開過三日之久,更何況是這種時刻!

半月……

秦四郎眼前驀然浮現出前些時日,一路上的種種經歷見聞,尤其是齊郡郡守府中,吳忠那一刺,以及劉珩那一問……

轟!

長久以來,一直被忽略的細節,終於躍入了秦四郎心中,可這一躍,便炸得他頭暈目眩,難以自持!

“錯了,都錯了,原來從一開始便錯了……”

喃喃碎語,秦四郎怔怔的望著宗祠內那一排排井然有序的牌位,半晌,他驟然伏身,連叩三個響頭,再抬首,眸中滿是決然,“不肖子孫秦尚,今日違族長之令,不足百日而出,實屬不得已而為之,他日秦氏除危安定,尚願自領懲處!”

說罷他搖搖晃晃站起身,邁著踉蹌的步伐,徑直往門外走去。

觀棠見狀,亦顧不得許多,起身急急追出,扶著秦四郎一路行向族老所居的庭院。

慢慢沉寂而下宗祠中,一陣微風嗚咽而過,吹得供桌上的長明燭火搖曳不止,幾欲湮滅,彷彿預示著一個名門望族正面臨著廣廈將傾的悲壯命運……

此時此刻,崔莞並不知曉劉珩已在前來臨淄的路上,亦不知曉秦四郎正遭遇著前所未有的危殆。

她在稷下學宮中修習九日,終是到了結束之時。

崔莞與眾人一同走出稷下學宮,一抬眼便望見了候在松柏之下的衛臨。

衛臨顯然也在人群之中認出了崔莞,畢竟相對於男子而言,她的身影較為嬌小一些,極好辨認。

他往前迎了兩步,卻又頓住了腳,現下崔莞已被眾人擁簇在中間。

不少離去的學子儒生,均不約而同的向崔莞拱手道別,亦有些藉機攀交情者,將她身旁圍得水洩不通,寸步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