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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鳶偶爾會十分好奇的問他,“師父這次留在蘇州,打算做些什麼?”
只是通常都不會得到什麼正面回答,楚離似乎也當真空閒的很,白日裡還會與她一同去鋪子,打點擺設,察看招上來的工人。
夕鳶在心底默默的想,他這樣毫不避諱的和自己一起拋頭露面,跟自己還留在楚府住著,哪有什麼分別啊!
楚離性情不羈,大約是真的不在意這些罷……夕鳶嘆了口氣,只能想著清者自清,好在她心裡其實也並不十分在意那些流言。起碼她搬出來後,蕭夫人沒再派人找過她,而蕭遠山和蕭紅袖,也一直再沒打過照面。
日子過的平穩清淨,香皂鋪子和酒樓也已經陸續開張,夕鳶對目前的生活狀態,還是十分滿意的。
香皂鋪子有云謹照看,夕鳶便主要經營著酒樓,一開始想將中國各地的特色菜式都彙集一堂,誰知卻實在不好找廚子。杭幫菜的廚子倒是找來了,加上這酒樓本身是川菜館,先前的大廚也留了下來。夕鳶便想著先主要做這兩樣菜色也好,等烤鴨的大吊爐一打好,便可將特色菜的招牌打出來了。
吊爐是夕鳶自己畫好了圖樣,請工人打造的,她將這爐子安置在一樓的一角。這時候還沒有玻璃那種稀罕東西,要她去造玻璃也太難為了她點,便將四下用透亮的水晶封固。這樣在料理烤鴨的時候,賓客便能夠看見,也算是圖個新鮮。
烤鴨算是店裡的招牌菜,主要就是爐子和火候以及醬料,爐子她沒想藏著掖著,也知道往後名氣大了必定會有別家酒樓抄襲模仿。所以握住火候和醬料就格外關鍵,絕不能讓廚子偷學了帶出去。
既然要找知根知底的,那還不如找身旁最能取信之人,夕鳶將這事兒與王富一說,他先是愣愣,而後下意識推辭道,“我可從沒做廚子,只怕做不好,砸了小姐的買賣。小姐還是另找旁人罷,我去看個鋪子,或者搬貨的,幹啥都行。”
夕鳶掩唇笑道,“哪有什麼不會的,我好好的教你,教上一兩次就會了。”
王富仍是推辭,“我比旁人都要愚鈍,只怕小姐教來教去我還是不能明白,到時候豈不讓小姐更加生氣,還白費了力氣,還是找旁人罷。”
夕鳶見他這樣沒有信心,便輕輕嘆了口氣,放緩聲音語重心長道,“這道菜是酒樓的招牌,我交給別人去做,心裡總是覺得不大放心。你和雲謹、染香,都是一起從京裡跟著我出來的,除了你們,我還能去信誰?”
王富聞言,嘴唇抖了兩下,撲通一聲跪下道,“我從前做下大錯之事,幸而得見小姐才保住性命,早早我就許過誓的,這條命這輩子就是小姐的。如今小姐又肯將如此重要之事交託給我,王富雖愚笨了些,也必定會用心去學,絕不辜負了小姐的一番信任!”
夕鳶忙伸手扶他起來,只見他起身之際腰間的如意結流蘇墜子悠悠輕晃,不禁笑意更濃,“你這條命是你自己的,怎麼能平白送了給我,更何況,你如今應該是為你自己活著,也為你珍視之人活著。”
王富“啊”了一聲,微黑的臉上泛出幾分紅意來,卻也沒有辯駁。
“染香是個好姑娘,也難得你們二人投緣,如意千千結,君心似我心。這信物都送了,好日子還能遠麼?”夕鳶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溫然道,“從前的事,你若想告訴她,那就找個合適的時候說了。染香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算一時氣惱,也不會不依不饒。若她真的不再理你,只管來找我就是,我替你們兩人說和。”
如此一來,連烤鴨師傅也齊備了,這會兒又恰好快到冬至了,夕鳶便想等著等過完了這個大節,再將烤鴨一舉推出,必定能大獲全勝。
只是到了冬至之日,夕鳶卻不能在酒樓中籌備明日之事,只因楚離剛過午後便遞來了話兒,讓她去楚府用晚膳。
冬至對於古人而言,似乎一直都極為重要,不能輕易糊弄過去。從前在王府的時候,那冬至過的也是熱鬧非凡,闔宮歡慶。夕鳶倒不是訝異這兒也如此重視冬至,只是她沒想到楚離竟然也有過節的興致。
或許他是覺得,自己獨身一人在蘇州,只有兩名侍婢和一個小廝,並無一個至親家人陪伴,到了這樣的佳節之日,會倍感孤寂罷。
夕鳶自然不在意這個,不過一來是覺得她不去楚離也不會答應,二來也是想著有人一起過節並無壞處,便欣然允下,快到傍晚之時帶著雲謹去了楚府。至於染香就留著與王富待在家中,看守院子。
到了門外的時候便瞧見了陳嫂子在那兒等著,穿著新裁的裙褂,滿臉喜氣,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