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部分

所以辱之致其氣,不懼而再辱致其心,殺他者非要離,而他自己也。”

“哦?平日所聞皆為坊間傳言,今日不妨說說是非本來。”

“椒丘欣殺怪而失馬是為勇不足一,失眼是為勇不足二,既失馬又失眼且賓宴間卻以擊潰怪物而傲慢無禮、出口不遜是為勇不足三,真壯士與日月戰不變色,與鬼神戰不後退,與敵人戰不求饒。出生入死,不受侮辱。椒丘欣與水怪鬥,失馬、失眼、偷生而還,勇士之名徒虛耳!”

“即便如此,你又如何使其自察而羞愧自殺呢?”

“對椒丘欣這樣的三等勇士,無需費心。——先以剛才所說的‘三勇’之言,羞辱其在廣庭下,使其心糙,果真夜半提劍尋仇而來。再洞開門庭不加守衛,看其登堂入室,以不懼之態廢其勇,使其心怒,果真其又怒不可遏,甚而手持利劍,抓我頭髮,口出狂言。見此狀,已知其氣即潰,再三以言擊其氣,告知此所為非勇士實乃婦人也,果真其心喪。……看似複雜,實則易極,僅攻心而已!”

“果真是個有謀略的人!”姜尹在心裡說,但是面上卻並不流露出來,“請問壯士把自己歸為幾等勇士?”

“一等。”要離毫不猶豫的說。

“一等?”

“一等。”

“那麼請問一等勇士追我一個小女子至林間意欲何為?”

“你以為意欲何為?”男人昂首趨前,拿出不卑不亢的姿態來。

“哼!”姜尹冷笑了下。

對於這樣的人她很清楚,吳國養士的風氣由來已久,想必此人就因為與椒丘欣一戰而有了些名望,便覺得自己是個一等勇士,希望引薦入宮而已。

“這麼說你是看出我是宮裡人了?實話說吧,我是公子光的人,跟我即使進了宮,也是永無天日的,畢竟僚才是吳王,你該找的是他!——除非你只是簡單的找個餬口飯吃,而不在意做不做吳國的勇士。”

姜尹很為自己的聰明絕頂得意,她覺得自己對他人的一舉一動時常都能做出迅捷準確的判斷,在她隱約的預感裡,面前這個看起來像一團柳絮一樣不可靠的男人似乎正要從她這裡開啟一道通往理想的方便之門,她有些本能地抗拒,但也有些本能地被他吸引。

姜尹沒有想到在對面這個一直訕訕笑著的男人在聽到她的話後臉色突然乍變。

“姜尹,你別忘記了自己的使命!”他說。

男人低矮著個頭,但一雙鷹目中卻閃爍出凜然大氣的磅礴光芒。

“你怎麼膽敢這樣對我說話,知道我是誰嗎?”姜尹被他突然叫道名字而驚嚇一跳,繼而欲蓋彌彰地大怒起來。

“知道,你除了是桃花四子之長外,還是公子光的新寵,不過我對你前一個身份更感性致!”男人冷冷地。

“你是怎麼知道我前一個身份的?”

“你無需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對你前一個身份現在所要履行的義務!——大鸞和芙好夜夜宮內哀歌求救,而你為示好公子光枉殺主公,是為大逆,如今還不救了他倆以贖罪?否則耕織社會讓你死亡葬身之地……當然還有你的母親會因你同樣受累!”

姜尹的身體不由得簌簌抖了起來。眼前這個侏儒,讓她陷入了突然而起的惶亂之中,這種惶亂的情緒只有在桃花塢面對主公時才有,確切地說是面對主公陳述國家信仰的時候才有,那種臣服感,是一種在耀眼光芒的覆蓋下讓你折下腰來為之披肝瀝膽都在所不惜的衝動和決絕,現在這種臣服感又來了,姜尹覺得心裡一陣陣發緊,很多話想說,卻無法張口。

“據我得知,吳國伐楚已有多日,至今吳兵留楚未歸,而傳言伍子胥得一把撼世奇劍名曰‘鳴闊’,現此劍以被幹將鍛造成一把短匕被伍子胥留與公子光府,如果猜不出錯,近日勢必有變!”

男人說得言之鑿鑿。

“公子光一心臣服王僚,怎麼可能有變。”姜尹怒叱。“你一個區區草民,怎敢如此胡言?若是不看你赴死勇氣,今日定是要通報公子,對你格殺勿論。”

男人又是一聲冷笑,轉身走了,邁著與他身高不相配的闊步,那個僵硬的背影,卻給了姜尹胸中墜上了一種異樣的重物。

“今天是遇到野狼了!”她說。

回到宮後,姜尹一直仔細觀察著僕從老臣們的神色,她想從他們之間探測到步履沉重或者神情悲涼,但是遺憾的是,一丁一點的山雨欲來的感覺都沒有。公子光府甚至還在點放炮竹,樂師們擊鼓奏樂,說是慶祝伍子胥鞭屍楚王。是啊,那不僅是伍子胥復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