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明白。
“段公子叮囑郡主要好好靜養,所有的事要慢慢來,萬事不要太過憂慮。這次是急火攻心導致昏厥,昨晚淋雨,引起了風寒。”
錦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坐著,窗外的霞光為她的衣角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卻不能為她的神情著上生氣,在她的眸子裡依然是沉沉的一片孤寂。
就在杏子快覺得壓抑到不能呼吸的時候,她才靜靜的開口,“杏子,今日王府後園怎麼這麼靜?”
“也許前院要宴請什麼賓客吧。”杏子目光一閃,訕訕而言。
錦瑟垂下眸子,手中的琉璃盞清脆的落地。
那聲音像是重重的砸在了杏子的心裡,她一驚跪倒在地,“郡主,是小王爺吩咐不要告訴郡主的,只怕郡主心裡著急,加重了病勢。”
終於,她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揮了揮繡著金繡的寬大衣袖,淡淡的說:“起吧,我現在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是。”杏子慢慢的站起身,“郡主,王爺身體一直不好,這次突然病重,皇上派來了御醫,可都說怕……”
錦瑟略凝了一下散亂的心神,淡若微塵的挑動了一下紅唇。“父王病重?”
“是。”
“父王,什麼時候開始病的?”她澀聲問道。
“已經記不得是哪一年了,大抵是七年前,到現在是越來越嚴重了。郡主是忘記了,府中很多人傳言是邪神作怪……”
“哪有什麼邪神?原來是七年前。”她微微蹙起了描畫得美好的眉,淡淡的重新垂下了頭,用自己也聽不清楚的聲音呢喃著。
“郡主。”許是聽不清她在說什麼,杏子遲疑的詢問。
“我去看父王。”
“郡主恕罪,王爺並不知道郡主的病,還是郡主身體好些再去吧。”杏子為難的凝眉,看著郡主蒼白的像是煙華女子的面容。
“你現在還是不要去好了。”突兀的聲音在門邊響起,在侍女驚異的眼神下,段宇信步走了進來。
她轉眸一笑,笑得清冷,笑得恍惚,卻難抑制的身子陡然站起。
她好像怕他。
他心中圍住的高牆便轟然一聲崩塌殆盡,眼裡,便只有了那道纖細的身影。
錦瑟揮揮衣袖,杏子帶著門邊的侍女悄然無聲的退了出去。
“你來了。”千轉百回的心思流轉,最後化為唇邊這樣一聲喃呢。
怎樣的姿態在段宇的眼裡都是難掩的嫵媚,他緊緊的攥起自己的手,只覺得掌心一陣疼痛,心重重地跳了一下,一陣無法形容的悸動。
心動,卻在烙印下的同時,便是無論如何,也想要得到她,想以雙手汲取那笑容,只希望她能永遠看著自己,再也不轉移開視線。
原本,是奢想。
可現在已經有了機會。
所以不能怪她。
“我來和你做一筆交易。你做我的妻。”他冷笑,然後苦笑,一字一句的對她說。
第五十七話誰是誰的局(八)
第五十七話 誰是誰的局(八)
燭火已經燃得殆盡,窗外風聲低嘯,吹得窗欞沙沙有聲。
很久,兩人之間都沒有了生息。
有那麼一刻,段宇不禁想撕開錦瑟平靜的面容,看清楚那波瀾不驚的神情下究竟隱藏了怎樣的玲瓏心思。
時間一點一滴的滲透,他終於沉不住氣來,修長的身軀將她攏在了懷裡,修長而白晰的手指順勢在她的腰畔合攏摟住了她的身體,他的呼吸在她的耳邊徘徊。
“你怎麼不說話?還是認為我只是講了一個笑話。”
她微微地笑了起來,僵直的身體慢慢放鬆依靠在他的懷中,黑色的眼睛沉靜得沒有一絲光澤,“憑你能救軒轅王爺,你認為我就會搖尾乞憐的求你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段宇才輕快的開口問,“你會嗎?”
“不會。”回答的聲音斬釘截鐵。
沉悶的笑聲響在她的耳邊,“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若加上你的身世呢?”
她終是疲倦地閉上眼睛,唇角向上微微挑起輕笑出聲,把所有的情緒流動都隱藏在了眼皮之下。再次開口,聲音依然沙啞,“你是不會卑鄙到拿我的身世來要挾我。”
“既然要挾了要講什麼卑鄙不卑鄙?”一種難以形容的負罪感讓他的面容微微的扭曲,“拿你和你心愛人的幸福來賭還有王爺的病情。我不妨直接告訴你,王爺不是病重,而是中了一種罕見的奇毒。用藥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