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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部分

“看把文相給急的,呵呵。”慈禧太后微微一笑,說道,“文相起來吧,坐著回話。六爺也起來吧。”

恭親王和文祥起身,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此時二人都因為激動而漲紅了臉,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慈禧太后。

“六爺和文相真是關心則亂啊,沒明白我是什麼意思。”慈禧太后微笑著說道,“我沒說非得要殺林義哲不可,而是想知道,林義哲會不會如黃體芳摺子當中所說的那樣,日後成了張元吳昊,對我大清不利。”

“回皇太后的話,”恭親王答道,“林義哲是林文忠公之後,林家世受國恩,素來忠義,林義哲此次率艦出海,與日艦激戰,幾為炮火所傷,又親身率陸隊上岸擊敵,於槍林彈雨之中手刃倭酋,此非李牧岳飛哉?何來張元吳昊之喻?黃體芳非要以張元吳昊喻之,乃是惡意中傷,欲至其於死地耳!”

聽了恭親王的話,慈禧太后連連點頭。

“回皇太后的話,林氏一門,世受國恩,朝廷未曾有負於林義哲,林義哲因何要反呢?須知張元吳昊,也並非一開始便要反,而是宋朝有負於二人,逼得二人走上如此絕路的!”文祥緊接著說道。

“噢?竟然是這樣?”慈禧太后一愣,轉過頭來,和慈安太后飛快的交換了一下眼神。

聽到文祥的這句話,恭親王不由得在心中讚歎不已。

文祥的這句話,可以說是抓住了黃體芳摺子裡最致命的漏洞!

張元吳昊之所以叛宋去夏,確是宋朝有負於二人!

張元屢試不第後,曾和他的一位姓胡的朋友(即吳昊)趕往邊關,他們僱了幾個人拖著一塊大石板在前面走,石板上刻著他人兩個人嗟嘆懷才不遇的詩句,他們兩個人跟在後面,吟詩大哭,希望以此引起邊關統帥的重視。那位邊關統帥還真接見了他們,引他們入大帳聊了一陣兒,大概是覺得話不投機,又把這兩人送了回去。回到家鄉後,張元被當地的縣令打了一頓板子。這次侮辱讓他下決心投靠西夏。臨行前,張元路過項羽廟,“乃竭囊沽酒,對羽極飲,酹酒泥像,又歌‘秦皇草昧,劉項起吞併’之詞,悲歌累日,大慟而遁。”事實上,張元不是毫無忠君愛國觀念的人,若不是因為受了那樣的侮辱,他是不會走上這條反叛的道路的!

張元與黃巢一樣也是因為科場不第,張元其人又因恃才傲物,被知縣打過板子,遂投西夏,鼓動元昊造反,與大宋朝對著幹。張元因被封建舊時代正統觀念定性為“漢奸”或“民族敗類”,宋以後歷代詩詞選均不收錄其詩,詩文殘篇斷簡及事蹟僅存於宋人筆記中,如北宋沈括《夢溪筆談》,南宋洪邁《容齋隨筆》,南宋岳珂(岳飛之孫)《桯史》等筆記中。張元之《詠雪》:“五丁仗劍決雲霓,直上天河下帝畿;戰罷玉龍三百萬,敗鱗殘甲滿天飛。”氣勢豪邁,可謂佳作。然而這首《詠雪》詩在歷史上卻不如唐末“造反英雄”黃巢題的《菊花》詩那麼有名,其原因是黃巢造反為民族內部矛盾,而張元公開造反是幫異族與本國做對,是********。“漢奸”的詩詞不宜公開宣揚,其實私下裡許多文人騷客都極為欣賞張元的才華,惋惜之情躍然紙上。沈括,洪邁及嶽柯都是其中之一。

(作者注:張元的《詠雪》在人民共和國建國以前較鮮為人知,只因其中兩句毛偉人於1957年在《詩刊》發表長征途中的舊作《念奴嬌?崑崙》裡自注引用而廣為人知,毛1935年10月《念奴嬌?崑崙》之“飛起玉龍三百萬,攪得周天寒徹”其實是為張元《詠雪》詩的化用。)

“向使宋廷不負張元,未有無端杖責之辱,張元斷無反心,而張元之反,實是宋廷埋沒人才,逼其走上絕路!”文祥道,“朝廷未有負林義哲之事,林義哲何能有反意?黃體芳一心想要對付林義哲,才如此以張元喻之,不過是想要朝廷對林義哲做出不仁不義之事,好成全他折中所謂先知先覺之言,其用心何其毒也!”

聽了文祥的這番話,慈禧太后和慈安太后都是連連點頭。

“這個黃體芳,當真是其心可誅!”慈禧太后說道。

一直沒有說話的慈安太后忽然問道:“黃體芳因何要如此對付林義哲?”

“回皇太后的話,據臣所知,黃體芳素與寶廷交好,此次寶廷被囚,黃體芳甚為不平,前寶廷因妄參林義哲而受杖,黃體芳便曾遷怒於林義哲,這一次想是為寶廷報仇之故,是以才如此的。”文祥答道。

看到文祥並沒有提黃體芳的老師李鴻藻,恭親王不由得在心裡暗暗讚歎。

“可我怎麼覺著,黃體芳的後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