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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是直覺。他還有一種直覺,這個女人馬上就會死掉,而且他不能出手相救,因為他要出手相救的話他也會死掉。一個天生為殺人而活的人最能感覺到的便是殺氣,那種看來風平浪靜的場面下而的波濤洶湧,他此刻才感覺到這個地方太危險了。那個女人使勁咬著嘴唇,似乎在下很大的決心,血從她嘴唇流出來她都沒有知覺。

杜棄正想跳下去讓那女人離開櫻花旁邊,那女人忽然開口在櫻花旁衝那群進風月閣的無數男人喊道:“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中國萬歲,打倒……”不知從什麼地方忽然傳來一連串的槍聲,那些進風月閣的人一下都愣在那裡,都看那個滿臉微笑倒在櫻花旁的女人。杜棄的直覺從來沒有出過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裡竟然有機槍,而且好像就對著風月閣,不,應該是對著童山的每一個地方。

他心裡忍不住替那個女人感到嘆息,更替這裡的一切痛恨,一個可憐的女人說出一句正確的話卻把自己的生命也搭進去了。很快有人來收女人的屍體,平田善武是不允許這塊地方有髒東西的,他不想讓這些髒東西影響那些男人的心情,心情不好的男人常常幹什麼都無力,他可不想讓男人無力,如果男人無力他這風月閣就沒法開下去了,而開不下去他就不會賺到錢。

那個女人被抬走後,她旁邊的櫻花看起來卻更加燦爛了,似乎很期待人們的死亡。

狄殺咳嗽著從人群中穿過,他的眼睛不經意地瞟剛才傳出槍聲的地方,他有些失望,因為他沒有看到那隱藏在暗地裡的槍。杜棄看到狄殺的表情,雖然狄殺沒有什麼表情,可他看得出他什麼也沒有發現,所以他就打掉跳下去做徒勞尋找。杜棄還是跳下了長山客棧,只是他的腳步卻是走向關押四爺的地方。

守門的那兩個小混混正在用燒紅的鉻鐵替童四爺“理髮”,杜棄想起剛才那個為“大愛”而犧牲“小我”的女人,第一次發火,刀幾乎就要割斷他們的喉嚨,可還是沒有下手。他不想在這個國難當頭的時候殺一箇中國人,除非是那些非殺不可的人。

童四爺的頭髮剛被他們“剃光”,頭上有很多火泡。杜棄淡淡地說道:“如果你有力氣的話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童四爺站起身看看杜棄的臉,嘆氣道:“老頭子已經沒有了走路的力氣。”在杜棄的攙扶下童四爺喘著粗重的氣向後山走去。

童四爺坐在那塊巨大的石頭上俯瞰著童山的各處,給杜棄講述著,語調低沉已沒有當年一方霸主的咄咄逼人的腔調,倒像個慈祥的老者,輕聲道:“童山原來是有大門的,可現在已經沒有了。當初所有人都奇怪為什麼要修一個大門,其實主要的原因不是我想把一些不想見的人隔與門外。是一位麻衣相士讓我這麼做的,他說沒有門這裡會這裡會變成人間地獄。”

杜棄拿出他的刀,放在童四爺面前,黑色的刀鋒在太陽底下也沒有光澤。童四爺第一眼看到這把刀時在杜棄身上時他就因為不安而把手中的翡翠戒指給弄碎了,看到這把刀的時候童四爺就覺得他已經走到了人生的盡頭。現在看到倒沒了那份原先的恐懼,只是唏噓過往的歲月,感到造化弄人。杜棄問道:“你知道為什麼這把刀是黑色的麼?”童四爺平靜道:“被火燒的。”

杜棄道:“你說那放火的人該不該死?”童四爺道:“該。”

杜棄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放火的人是誰?”童四爺道:“他確實該死,可是你不能死。你見到他你一定會死的。”

杜棄嘆了口氣,他已經問了童四爺不下千次,可每次他都回答的都讓他感到不愉快。杜棄看了半晌前面熱鬧的風月閣,把刀又握在手裡,道:“剛才有個女人被槍殺死了,你知道麼?”童四爺道:“不知道。我只聽到槍聲。”

杜棄道:“那你知道槍聲是從什麼地方發出的麼?”童四爺道:“不知道。”

杜棄道:“看來你真的變成一個廢人了。”童四爺閉著眼不說話。

杜棄道:“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把你殺掉……走吧,我說要帶你去一個地方的。”

杜棄扶著走路都很吃力的童四爺,沿著密密的灌木草叢,長年落下的樹葉在他們腳下發著沙沙的響聲。甚至可以聽到樹林間傳來的尖銳呼哨聲,烏鴉是這裡最多的一種動物,他們被這兩個人的腳步打擾,哇哇叫著在空中飛蕩,幾根不長葉子的枯枝從旁邊的大樹上斜斜伸出來橫在路端。

童四爺踩在上面是發出清脆的“喀嚓“聲。他們似乎走了很久,有些地方人幾乎就過不去。杜棄不得不用繩子把童四爺綁在自己身上去爬那些高聳入雲的樹,然後再沿著樹幹爬下去。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