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御夫只聽到了趙興地前半句,忘了順便多誇趙興幾句,他地心思已經全在皮革場的籌劃上,乾巴巴地回答趙興:“團練們說的,嗯,嗯,還有密州的一些百姓……可是,這麼大量的皮張,恐怕薯莨不夠用,哪裡去採購這麼多薯莨呢。”
趙興大包大攬:“沒問題,我讓密州團練明年不種糧食,都替你種薯莨……你的錢夠嗎,幾十萬皮張,恐怕你那裝錢的袋子都不夠,有錢開大場子麼,要不我幫你出點。”
鄧御夫心不在焉的回答:“不用不用,我這趟出海得了六千貫,拿出一千貫來,走夠開個大場子。”
這話說完,鄧御夫猛然醒悟:“離人這是要參股吧,你這位大財主來了,我可是多多益善。”
張用披著一身風雪迎了出來,看到趙興與鄧御夫只管說話,便大大咧咧的問:“你們兩人怎麼不進去,瞧這雪下的。”
趙興招招手:“張管軍,我們正在談論鄧推官的靴子,你來看看,這有一條財路於你,怎麼樣?”
鄧御夫縮了縮腳,本來想瞞下這事,自己獨享,但稍一思索,想到七八十萬張獸皮,自己無論如何吃不下,他伸出腳去,讓張用觀察。
趙興指著鄧御夫的靴子說:“錦州臨海軍沒啥好東西,他們現有的出產,我們必須想辦法進行深加工,才能把這貿易做大,否則,終究是徒勞一場。
鄧推官知道這種靴子的染製法,臨海軍有數以百萬的獸皮等待我們去買,一家工廠無論怎麼大,都吞不下這麼巨量的獸皮,我琢磨著,就以鄧推官的技術做股金,誰想開個獸皮加工廠都可以,鄧推官負責教會別人技術,幹拿兩成股金,其他的場地資金由開工廠的人負責。
這行業好啊。朝廷禁止官員從事海貿,但加工獸皮卻是內貿,由團練的親眷出面,組織這樣一個場子,專門負責吞下密州團練弄來地獸皮,又不犯法,又能大把來錢,何樂而不為。“
給趙興這一總結,鄧御夫這才發現自己的偉大:“是呀。這活路做起來。可是長久的財路,任它風吹雨打,都影響不了我們賺錢。”
趙興繼續補充:“薯莨這東西受種植限制,我們不需要把所有的獸皮都染成雨靴,可撿其中一部分上好的染。等到把那些獸皮全部吃下,便是染了其中的十分之一,也能掙大錢。”
“不止!”鄧御夫反駁:“染了其中1%。就能把開廠子的錢全掙回來。以後就是坐拿生息的事。”
正在這時,史僉出來了,他見到張用出去召喚趙興,結果一去不返,所以跑出來催促……結果,他也陷進去了。知道真相後,他也嚷嚷著要參與:“灑家幹不了獸皮的活。就染布吧。我們那裡織娘足夠,我就收購一些上好地綢緞。試試染織絲綢……沒辦法,家裡婆娘多,閒著也是閒著,就讓她們操持這活。”
鄧御夫看到加入地人越來越多,更開心了,因為每開一個新廠,他就能白拿兩層股份,想到這雙靴子的高利潤,他非常同意趙興的評價——這比搶錢還來的快。
趙興府上的宴席在中午結束,下午,張用領著趙興等人來到團練軍營,按照規矩給軍官發放過節錢。此外,密州團練今年富裕了,加上不斷等待開工地新專案,各級軍官都需要籠絡大批人手,所以他們給下屬的賞賜也很豐厚。這樣密州團練,甚至包括那些剩員,都過上了有生以來最富裕的一個年節。
緊接著,鄧御夫留在軍營,跟那些軍官簽了一份又一份技術轉讓協議——趙興不知道大宋是否有這個稱法,在他看來,這應該是大宋頭一份技術入股地協議。而鄧御夫簽字簽到手發軟,臉上笑地很開心。
丟下了鄧御夫在軍營裡操持,趙興帶著張用緊急乘船出海,當夜趕到了廟島。
廟島上,登州的幾名軍官都在,登州是禁軍,面對張用自然有一點趾高氣昂,指揮使黃濤見到趙興,頗有點趾高氣昂:“登州現在你做主嗎,上次我見過張團練了,很多事他說他做不了主,終於有個能管事的人來跟我談了,你們怎麼做的,竟讓宣祈那廝跑了。”
趙興陰著臉反駁:“宣祈那廝不歸我管,所以,我不對他的行為負責——我聽說宣祈帶著錦州臨海軍兩次交易的錢去了登州,但現在卻一文都沒有。這未免太黑了吧,兩次交易,應該有十一萬貫左右,這可是臨海軍的錢,今後我們還想不想交易了。”
黃濤很傲慢:“上次我就跟張團練說過,密州這事撈過界了,跑到我登州地地盤做事,怎不向我登州報備,錦州地事情,你們密州就不用管了,以後由我登州接手!”
趙興冷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