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衝見這小美女叫自己如此親熱,不由得飄飄然起來。他提起酒壺晃了晃,發覺已經沒酒了。於是便喚來小二,再要了兩壺葡萄美酒。
“符妹,你剛才想問我什麼?你只管問,我待朋友最是爽利,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待小二退下,楊衝大著舌頭說道。方才那壺酒,玉符喝得不多,大半都是他喝掉的。到此時,他有些醉了。
玉符見他已微醺,便又放了幾分心,大膽問道:“剛才在我的測字攤上,我以‘友’、‘有’、‘酉’分別替你測了字。我說西北要反、軍隊要敗、皇帝要換,我瞧你的反應,好像很相信我所測的結果必然會發生一般。不,不不不,你是早就知道了結果,才驚訝我所測皆準的。”
楊衝聽她說出這話,一口酒差點兒噴了出來。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可以預知未來,又為何自信自己所預測的未來準確無誤?”玉符眯起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逼問楊衝。
“嗨,那有什麼稀奇的,你不也一樣可以做到嗎?難道就許你能做到,不許我也行?你這小丫頭,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嘛!”楊衝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打了個酒嗝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我和你自然不一樣。我會算卦占卜、測字相面,那是家裡祖傳的秘法。”玉符話至此處,臉上突然添了幾分傲氣,“你也知道,小女子姓袁。既然你說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是沒有秘密的,對嗎?我告訴你知道也不妨,我是‘天下第一相士’袁珙的後人,又得一隱士高人點撥過,所以我精通算卦占卜、測字相面並沒什麼好奇怪的。但即使是我這樣的行家,都不敢對自己所預測之事如此自信,你卻為何那麼自信?就好像……就好像你果真見過、聽過似的。”
“你還不自信啊!?我的小姑奶奶,瞧瞧你那幡子上寫的是啥?一字道天機啊!這是何等的自信啊!”楊衝東拉西扯,想轉換話題。
“我出身名門,又有高人點撥過,卻落得街頭賣藝似的下場。”玉符說到這裡,不免嘆了口氣,“正因為好似街頭賣藝一般,所以才要靠那幡子上的狂妄之語來招攬生意。老實說,我雖對自己的本事頗有自信,可卻也到不了你那程度。”她突然有些謙卑起來,用近似撒嬌的口氣說道,“衝哥哥,妹子我一向認為我袁家的本領天下無雙。而且……呃……我袁家家規,這玄妙本領是傳男不傳女的。當然……呃,這家規也是為我們女兒家著想的……”她越說越輕,最後竟然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楊衝被她搞得莫名其妙,心想她是不是喝高了。幸好,玉符很快恢復了正常,她一邊把弄著手裡的酒杯,一邊用懇求的目光盯著楊衝,說道:“我就先不扯那些無關緊要的了,你就行行好,把你的本領教給妹子吧!”
楊衝這下終於鬧明白了,原來這傻丫頭以為他有著比她家傳秘法更高明的算卦占卜、測字相面之術,所以才好言相求,想把這“高明的本領”學到手。他心想:雖說這丫頭是個鬼妹神婆,但……如果真的把自己的遭遇告訴她,會不會把她嚇得半死呢?
“好哥哥,求你了。”玉符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她還不會利用自己的美貌來打動別人。她現在是真心實意地求教楊衝,一心只想著那些比“家傳秘法更高明的本領”。
在酒精和美色的雙重作用下,楊衝終於把持不住了。他連喝了滿滿三杯酒,又遲疑了片刻,這才開口:“符妹,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非常可怕,也很難以置信。你……真的要聽嗎?你聽了,又真的會信嗎?”
用現代的心理學觀點來分析,這袁玉符壓根兒就是個強迫症患者,她是那種只要事情無法瞭解清清楚楚,便寢食難安的個性。現在她早就成了好奇心的皮影傀儡,聽楊衝這麼說,想都不想就回答道:“要聽要聽,當然要聽。只要出自你口,入了我耳的,我全信。衝哥哥,你就快說吧,別再折磨人家了!”
楊衝深呼吸了幾下,這才娓娓道來:“我哪會什麼算卦占卜、測字相面之類的異術啊!我只不過是來自未來罷了。就是2012年的上海。嗨,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我呢……其實名叫殷小君,已經三十二歲了,是一家貿易公司的業務經理。在高速公路上出車禍死了。而後我在地府裡,由於一些原因,被允許穿越到這大明正統年間來。我的魂魄附身在一個叫作楊衝的秀才身上。這秀才身子弱,不知得了什麼病,竟然死了。他的身子正好被我佔據,所以我便用他的身份生活下去了。因此,現在在你面前的這人,他的靈魂是屬於死人殷小君的,他的軀殼是屬於死人楊衝的。”他見玉符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