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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喚來小二,要了筆墨紙硯。待小二走後,他從包間看窗外發覺天色漸晚,便在紙上寫了個“暗”字。

“楊公子所測何事?”玉符看了一眼那個“暗”字,問道。

“我在找一個人。一個……一個對我很重要的女人。”楊衝幽幽說道,那口氣,好似自言自語,“可我不知道她在哪兒,”說到這裡,他口氣裡充滿了絕望,“甚至連一點點關於她的線索都沒有。我不知道她現在多大了,也不知道她長得什麼樣,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姓名。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應該在咱們大明朝。不怕你笑話,我都不知道她現在是死是活,可能……”他欲言又止,仰首灌下一杯酒後,眼眶竟有些溼潤了。

“楊公子不必擔心,這位姑娘,我想她還活著。”玉符看到楊衝的臉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繼而又是用疑惑的眼神瞧著她,於是,她點著那個“暗”字解釋道,“你看這字,這邊一個日,那邊一個日。陽氣重得很,這姑娘鐵定是還在人間了。”

楊衝聽她這麼說,欣喜之色更甚,他急切地問道:“那麼,求袁姑娘告訴我,我還有沒有希望找到她?”

玉符想了想,回答道:“嗯……我想你過不了多久,就能找到這姑娘了。”

楊沖喜得要叫起來,可細細一想,又覺得這話很不可信,於是他小心翼翼地說道:“袁姑娘,你我萍水相逢,也算有緣。剛才我寫給你的第一個字,便是個‘友’字。我斗膽高攀,把你引為我的朋友。袁小姐宅心仁厚,想必是怕在下傷心,好言相慰吧。”

雖然他這番話曲折婉轉,可玉符聽得出他話外之音——這小子擺明了就是不相信本姑娘的話嘛。她有些氣惱,可旋即想到剛才楊衝那副靈魂出竅的樣子,想來那位姑娘對他確實十分重要。可是,既然是十分重要之人,又為何不知年齡、容貌,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呢?而且,他剛才還說“連一點點關於她的線索都沒有”。這可太奇怪了,一個男人可能對一個一無所知的女子那麼在意嗎?這兩個人會是什麼關係呢?她在心中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但卻無一種能解釋得通。

“袁姑娘,是不是……真的沒希望了?”楊衝見玉符蹙眉冥想,以為自己不幸言中,可又祈禱著千萬不要言中。就好像手持彩票似的,他要叫玉符快點開獎。

玉符回過神來,沒好氣地說道:“你這書生,真討人厭。若是你不信本姑娘的話,還叫我測個……測個啥!?”她本來想說“測個屁”,但又覺得不該在男人面前那麼粗俗,話到嘴邊就改了口。

楊衝急忙站起來拜了一拜,求饒道:“袁姑娘切莫誤會,楊某怎麼會不信你呢。只是……只是……”他躊躇不語,搜腸刮肚地想著該怎麼說才好。

玉符發覺自己挺喜歡看他這副又急又怕的表情。其實,她不單喜歡看他這副表情,她喜歡看所有男人在她面前露出這種表情,尤其是年輕俊俏的男人。當男人用這種表情看著她時,她能覺得自己比男子高上一等,他們得尊敬自己、懼怕自己,生怕在自己面前說錯話、辦錯事。她享受這種感覺。

“我看你還真是個結巴,嘿嘿。”玉符取笑完楊衝,見他還是疑疑惑惑地看著自己,只好攢起耐心向他解釋道,“還是因為這個‘暗’字呀,近日有音,懂了吧?”

楊衝臉上堆砌著的疑惑神情這次徹底崩塌,消失不見。他喜滋滋地回味著玉符的話,心裡比回味著葡萄佳釀還美。

兩人又喝了幾杯酒,吃了些下酒的蔬果。楊衝的心情明顯比剛進酒肆時好了許多,可玉符對他的好奇卻比之前只多不少。她原先顧慮這傢伙施拖延之計想報官,現在也基本放了心。可正由於消除了顧慮,心中的好奇就更肆無忌憚地生長蔓延,以至於她小小的心靈已不堪重負了。她暗自思量:看來,今天要是不問明白,我要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了。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這可划不來。她下定決心,今天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好叫自己不至於失眠。

“楊公子。”玉符被好奇心撩撥得把持不住,也失去了耐心,所以就開門見山,單刀直入了,“小女子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楊公子不吝賜教。”

“哎,這是哪兒的話。袁姑娘,正如楊某剛才所說,我已將你引為摯友。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也不要‘袁姑娘’、‘楊公子’的你來我往了,我比你痴長几歲,你叫我一聲‘衝哥’,我叫你一身‘符妹’,這樣不是親近許多嗎?”楊衝一時高興,便孟浪起來。

玉符雖然覺得這種叫法過於親近,不過江湖兒女,哪有那麼多講究。她點頭說道:“衝哥這麼一說,我的確覺得親近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