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把玩新得的毛筆,愛不釋手。

只見這毛筆通體火紅,觸之滾燙如同沸湯,堅硬的筆桿上內雕‘火烏赤毫’四個剛勁字型。這筆桿是由百年以上的葉仙龍血樹精製而成,本就有充沛火力,兼之筆毫是火系妖怪的頭頂鬃毛,經十年沉澱,消磨妖氣熬製,更添偌大威能。

【好筆,好筆吶!雖然是6000兩銀子,只是千金筆裡的中品,但論起實用性,一點不比頂尖的差了。】

賈政嘖嘖感嘆:“以長短論,筆毛屬於中鋒,除行書外皆可適合書寫;以材料論,分為硬毫。隸書、魏碑、大篆、小篆這些都用硬毫的,最是恰當不過。”

他突然抬起頭,向著賈惜春房舍的方向一看,笑道:“四丫頭又出了一篇名動的詩詞,委實難得了。可惜她是女兒身,又是我們做妖怪的,再難更進一步。”他的表情不斷嚴肅,最後難看十分:“就算四丫頭能更進幾步,成了進士、學士又如何?也解不了府上的困境。可恨那孽子不求上進,恨不得掐死了才好。”

旁邊傳出笑聲,紫香檀木的書架後走出一人來。鬚髮皆白,脊背微駝,雙手攏袖,頗有謙恭儒雅之風。賈代儒搖頭笑道:“老爺也不必苛求少爺,聽說前些日子,少爺在老祖宗那……”

賈政打斷他,不愉道:“你別說,我也不要聽。無非是些女人之間的事情罷了。”他把寶玉劃在了‘女人’那邊,毫不掩飾對自家兒子的失望透頂。

賈代儒笑道:“老爺不喜,倒不如把少爺送進府中義學,交給小老兒教管可好?”

“還管教什麼?頑劣不堪,無能第一,早就廢了。”賈政側耳聽了聽,冷笑道:“這不剛聽了幾日書,今個就停了。他就是個沒定性的,教管不來!

代儒,我要去金陵府公幹,府裡的事情你多留意,回來了說與我聽。”

賈代儒嘆了口氣,躬身應了。他看賈政大袖揮揮向著門外行去,再次搖頭,蒼老的臉夾起苦笑的紋。

【寶二爺,不是老朽不幫你,實在是老爺對你的偏見太深。罷了,有機會再還你人情吧。】

賈代儒的腰肢佝僂。這到底是人情,還是冤債?

夜幕徐徐,李紈院中賈蘭剛吃過晚飯,正準備在母親的輔導下讀三詩六論。

三詩六論是大周儒家較基礎的篇章,黛玉最近讀的便是。賈蘭雖小,也早就讀個通透,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他學這個。

明亮的宮燈下,李紈側著耳朵好像在傾聽什麼。她的房中亮的是籠罩仕女圖的華美宮燈,比如寶玉房裡的,或是賈蘭、賈環房裡的都是燭火。文人讀書要燭火,這是不成文的規矩,據說是為了某種鬼怪精靈,很有用的東西。

當然,也很稀有。

李紈從不指望運氣,她是榮國府長孫賈珠之妻,寶玉的嫂嫂,賈珠夭亡讓她青春守寡,心如槁木死灰,眼子裡只有一個賈蘭,別的一概不問了。

“你記得,聽,學,只要黛玉姑娘唸書,你就要聽著,好生學習。”李紈認真叮囑道。

賈蘭最聽她的話,點頭問道:“那要跟寶二叔學嗎?黛玉姑姑就是為他念的書。”

“學他做什麼?他就是個紈絝子弟。”

“可我聽說二叔要開文山了,而且孃親,你總是辛苦熬花白玉漿給他喝。”小賈蘭舔舔嘴唇。花白玉漿可是了不得的東西,連他都沒有。

李紈呵斥道:“你懂什麼?好生學文,別的不要去管。”

“切記切忌,就是不要和你二叔去學。”

小賈蘭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看向碧紗櫥的方向,心想這麼晚了還不讀書,母親的期望要落空。不過也好,那種初級的東西他早學膩了。

……

寶玉覺得開文山的事情會引起風波,沒想到這般平靜,更沒想到只是停了黛玉一天的讀書,竟然又搞出這般的風波出來。

麝月擋了好幾撥問詢的丫頭,她比不過襲人晴雯,很有幾個地位更高的讓她下不了臺。晴雯嘴硬心軟,緊趕慢趕回來,瞪起眼睛退掉了幾波硬的。

寶玉不想晴雯得罪人,停了練字想要出去,奈何心中一股子意氣大火熊熊燃燒,不吐不快。他想寫詩,想寫詞,筆鋒落下,又不知寫些什麼為好。

唐詩宋詞元曲藏於心胸,明清兩代的詩詞也不可少了,偏偏落不下一字,念不出一聲,讓他渾身燥熱,恨不得把桌椅陶瓷砸碎了,連帶紙張撕碎,筆桿子全給掰折了,把濃墨都給喝下去,自己的骨頭都啃碎了方才罷休。

【開文山!這是要開文山了!我以為很容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