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也不容易掉落,不信你看?”今天是特別的日子,當然要認真打扮。
楚玉的心神,還留在震撼之中沒回過來:這裴述原本怎麼看都像一個正常人類啊,怎麼有這麼讓人鬱悶的毛病?而旁邊的人,聽見他這麼說,似乎絲毫不覺得驚訝奇怪,好像這麼做再正常不過似的。
猛地想到一個可能,楚玉環顧四周,隨後又猛地看向裴述:“這些人不會都擦了粉吧?”一想到她現在正身處於一群塗脂抹粉的男人中間,楚玉便忍不住全身一陣惡寒。
“倒也不是。”裴述的這句話讓楚玉心頭一鬆,暗道還好,下句話卻又讓她鬱悶起來:“一半一半吧。”
看楚玉表現出一副在潮流方面很無知很震撼的樣子,裴述好心的給她做了特殊補習,讓楚玉知道了現下的流行,在這個時代,男子擦粉薰香都是一種時尚,就好像穿衣服那樣平常,當然也有天生麗質本錢雄厚又或者喜好親近自然的,這樣的人不會這麼做。
假如要給擦粉派的風潮擬一個口號,想必應該是:更白!更嫩!更閃亮!
楚玉暗暗的鬆了口氣,心說幸好還有些比較正常的,否則她真的想拔腿就跑。
真可憐。
楚玉憐憫的看著裴述:好好一個帥哥(勉強算吧),怎麼審美扭曲到這個地步?
真可憐。
裴述看著楚玉,也這麼想,連擦粉都不知道,這孩子從前不曉得被家裡怎麼嚴格管束甚至囚禁呢。
參加詩會的這些人好像大多數都十分健談,幾個幾個湊在一起談論人生哲學,天地道理,氣氛十分熱烈,裴述帶著楚玉一路走一路說,經過山崖邊的亭子時,裴述道了聲歉:“請稍待,我補一下妝。”說著是施施然的從袖子裡取出一隻粉盒,拿一小塊細軟絨布沾著往臉上撲。
楚玉又是一陣惡寒,不過看裴述一臉十分自然的神態,她也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心裡說服自己今後把他當作姐妹就好,但這個景象對她來說畢竟有點衝擊,索性佯裝四處張望轉過頭,卻瞥見亭中坐著一名藍衫青年。
方才在遠處時,這青年與楚玉之間隔著幾個正在聊天的美男,導致楚玉走近了才發現他。
青年面前的桌案上擺放著一具古琴,他雙手攏在寬大的袖子裡,垂目注視著琴絃,俊美的臉容緊繃,好像籠罩著一層冰冷的寒霜,但那雙垂下的眼眸又讓他看起來有些憂鬱。
他周圍好像有一層刻意隔絕的空氣,彷彿外界的事與他全無干系,他不想去理睬別人,也不希望有人來理會他,楚玉正想問剛補完妝的裴述這是何人,忽然發現周圍的人有些騷動,不少人都朝一個方向走了幾步。
發生什麼事?懷著好奇心,楚玉也望了過去。
第一卷 春日杏花吹滿頭,誰家年少足風流 第二十八章 王家有意之
楚玉視線轉移時,眼角餘光瞥見裴述幾乎是朝那個方向小跑而去,很快就趕到了眾人之前,揚聲對從山道上走過來的三人道:“可算是把你們盼來了。”
這從山道上徐徐而來的一行三人,一人在前,兩人在後,前者與裴述似是熟識,笑嘻嘻的道:“恕罪恕罪,我們貪看山間景色,耽誤了些時候。”
楚玉一聽差點嗤笑出聲:貪看山間景色?這小山雖然也算秀麗,卻沒什麼出奇的景觀,倒是上山的岔路比較多且複雜,照她看,此三人八成是迷路了。
裴述也不知道是真信了他所言,還是跟著裝傻,笑著拍拍那人後,轉向後方的那兩人,長身一揖:“意之兄,印之兄,兩位到來,真是不勝榮幸。”
楚玉冷眼旁觀,看裴述這態度,似乎來的這兩人很是了得。她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睛,這才看清兩人的形貌,儘管原先心中有些不以為然,可是在看清二人後,她還是忍不住暗暗的讚歎一聲:好人物!
儘管楚玉認為這裡是美男薈萃,可是這兩人一現身,立即就將周圍的美男子,比下去了一個檔次,尤其是站在左側的那位,大約二十六七歲上下,不同於別人梳著髮髻甚至戴冠,他的頭髮只在腦後鬆鬆的束著,狹長雙目眼角斜飛,隨意悠然的斂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假如單純比容貌,這男子最多便是與在場眾人打個平手,可是他往那裡一站,整個人都帶著讓人難以移開視線的氣質,明明站立不動,可是楚玉卻有一種錯覺,好像他是隨意流動的水,就算伸手去抓,也抓他不住。
右側的那名青年男子,年歲看上去相若,卻與身旁的人截然相反,略顯下巴的稜角有些傲意,他的存在感,好像是險峻陡峭的山嶽,巍峨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