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想喝的嗎?”
藤川涼向他展示依然有殘餘的酒杯,微笑著搖了搖頭說,“暫時不用,謝謝跡部君。”
他鄉遇故人,這樣的氛圍逐漸讓藤川涼放鬆下來。跡部或許也這麼認為。二十五歲的他第一次向藤川涼談起他工作之外的人生和日常生活:他的海外經歷,他對網球的熱情,他對書籍和音樂的品味。毫無疑問,他比十年前少年時代的跡部更加成熟也迷人。藤川涼耐心地聽著,感到這個世界中的跡部的形象,正在她的心中慢慢立體起來。
室內的光線並不十分明亮,只有一些模擬燭火在桌面和房間角落點燃著,搖曳著的燈光伴隨音樂明明滅滅,顯然是派對主人刻意營造的,優雅浪漫的氛圍。而在他們的身旁,挑高落地窗外的銀白色月光混合著周圍住宅裡透出的暖色調燈光,如同大鳥柔軟的羽翼那樣,穿過窗玻璃緩緩滲進室內,輕柔地撫過他們的髮梢。
“藤川小姐聽我說了那麼多,卻幾乎不怎麼提起自己的事啊。”
跡部忽然停止講述自己的過去,手指靈巧地轉動酒杯,意有所指地說:“難以想象我居然對自己的婚約物件一無所知,這真的太可笑了。”
“跡部君多心了。我們之間的婚約本身就是一個錯誤,而且……就連我也是從今晚才剛剛開始瞭解跡部君的。”
藤川涼感到心跳變快,臉頰也有些發燙。她知道,是酒精開始在她的體內起了作用。“就像跡部君能夠想象的那樣,我的過去很平常,和你的世界完全不一樣。”藤川涼保持平緩的語氣向跡部娓娓道來:“我在普通的中產家庭長大,上不好不壞的私立學校,交城府不深,友情堅固的朋友。就連過去認真交往過的物件,也是和我成長經歷相似的同齡人。很可惜,最後還是失敗了。”
酒精操控了她的情感,藤川涼感到心底滋生出一種奇怪的勇氣,讓她坦然說出了一些原本不願說出口的話。
“我認識他。”跡部的話讓藤川涼內心一沉,“柳生比呂士,你的前任交往物件。我們在國中時代的網球部合宿中曾經交過手。他打得不錯,和立海大附屬當年的許多隊員們那樣,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只可惜他對待感情的態度似乎遠遠不及對待網球那樣紳士<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跡部君好像剛剛才說過對我一無所知呢。”藤川涼用帶有明顯譏諷的口吻回應了他。
即使如今的藤川涼對柳生的見異思遷已經釋懷,但這依然是她過去人生中的一道傷疤。跡部當著她的面輕而易舉揭開了它,這讓藤川涼不禁感到有些尷尬,也有些惱怒。
“抱歉,我只是向幸村君打聽了我的婚約物件而已。”跡部長久地注視著她,用一種讓人無法讀懂的語調說,“這是我想要的。我想多知道一些關於你的事。”
“我想多知道一些關於你的事。”
這句話像是一句魔咒,又像是一個輪迴十年的,完美的巧合。十年前的藤川涼在威尼斯晃眼的陽光下對跡部說出這句話,名為愛情的種子在她十幾歲的身體裡萌芽,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的過去和未來;如今二十五歲的跡部在巴黎溫柔的夜色中對她說出了同樣的句子,目光清明坦坦蕩蕩,但此時此刻,藤川涼卻對他的動機毫無頭緒。
“我好喜歡你的連衣裙!太漂亮了!”一個陌生的女聲打斷了藤川涼和跡部的對話。
藤川涼回過頭,只見一個身材矮小,金髮在腦後高高綁成髮髻的年輕女性正快樂地看著她,明亮的藍眼睛神采奕奕。“能告訴我你的連衣裙的品牌嗎?”她好奇地問。
藤川涼回答了她的問題,順便禮節性地稱讚了她的珍珠耳環和高跟鞋。時尚是女性永遠聊不完的話題,因此很快就有其他在場的女性賓客加入了她們,每個人都爭相分享自己的妝容秘籍和服裝搭配習慣。
跡部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了她們,藤川涼明白他對女性話題毫無興趣。她感到鬆了一口氣,同時又隱約感到一絲失落。
這一年的新年來得平淡又特別。零點將至時,音樂音量被降低。有不少人開始大聲倒計時,數數聲與鄰居家傳來的聲音重合,在空氣中震盪出快樂洋溢的波長。在場的幾個西班牙青年甚至還遵從傳統吃起了葡萄,léa大笑著加入了他們。
當她的嘴被葡萄塞滿時,新年的第一響鐘聲從遠方的教堂傳來。從公寓露臺能看見不遠處的鐵塔燈火通明,遊客們鼎沸的人聲由凜冽的冬風攜來,這些歡呼聲感染了派對在場的許多人,他們同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