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來了,丁氏所託的成衣鋪子開張時,她似是看到個子高高的青年男子,白衣墨竹紋的長衫,腰間一方寶石玉帶,簡簡單單的妝扮,卻華貴逼人,當時她只顧看衣衫,只當他是顧客,現在想想,許那位便是他了。
只是面目長相如何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突然腦中閃過一個畫面,她目光一凜,看向二人,沉聲問道,“我們初來那日投店時,店外路邊是不是立著一個穿白色衣衫的男子?”
兩人微怔,一齊擰眉回想,突然纓兒眼睛一亮,點頭,“對,對,好似身邊還有個穿青衫的人……”
祁雲一拍桌子站起來,惱道,“……我們回遼東,反正是相看兩厭,正好回了爹爹……”
“敢問可是祁小姐?!”剛說到這裡,身後插進一個清朗的男聲,將她的話打斷。
祁雲擰眉轉身,看著立在四五步開外的年青男子,青衫,白麵,細長的眼睛中閃著笑意。點頭,“我是,你是誰?”
閔晨在對面客棧樓上,看到這主僕三人便急忙過來,一路將早想好的說辭又想了一遍兒,方上了二樓來。不過聽到祁雲這話,大概不用他再費口舌了。
瞬間改了主意,笑著施禮,“在下姓閔,單名一個晨字。是孫記孫大公子的至交好友……”
祁雲微怔,打量他幾眼,與那日在邸店路旁一掃而過的身影對上了號。事情被證實,她更是怒火中燒,板著臉道,“我不認得什麼姓孫的大公子……”說著作勢要走。
“咳!祁小姐莫氣。毓培去太原辦事之前,有話叫我轉達,因在下一時貪玩,倒給誤了。抱歉,實在抱歉!”閔晨連連作輯賠禮,心中暗自苦笑,當初他一口應承下來,現在才知這是個燙手的山芋,不過好在這山芋已晾了一會兒,熱氣散了些。
“我說了我不認得此人……”祁雲一怔,腳下一頓,冷冷地問道。
“咳!”閔晨又輕咳一聲,避開她的話頭,指指對面的椅子,“祁小姐不妨坐下,咱們慢慢說,如何?”說著轉頭掃了眼二樓中扭頭看來的客人,又笑道,“你看這……”
就在祁雲愣神的功夫,閔晨已向裡側的雅室方向做了請勢,“祁小姐,請裡面敘話。”
祁雲怔了好一會兒,才舉步過去,“絡兒,叫店家上酒菜!”
閔晨苦笑一聲,跟了過去,進門便是一輯,“祁小姐消消氣,我代毓培向你賠禮了。”
祁雲冷笑著落坐,“不相干的人,我要他賠禮作甚?”
閔晨起身入座,長嘆一聲。暫時閉了嘴。
不一會兒小二上了茶來,他執起茶壺為她添了茶,才打起笑臉問道,“祁小姐生氣,閔某是能理解地,不過,閔某想問,祁小姐到忻州府所為何來?”
祁雲語結,嘴張了幾張,才找到一個藉口,“聽聞忻州府景緻秀麗,我來遊玩地。不行麼?”
“自然是行的。”閔晨笑了笑,端起杯子呷了一口,依舊含笑,“那祁小姐不妨多住兩日,毓培去了太原府籌集銀子,過兩日便該歸來了!”
籌集銀子?祁雲一怔,冷哼,“怎麼,孫記打上這草原的主意了?”
“不是孫記,是毓培!”閔晨看了她一眼,“祁小姐可知毓培為何來這忻州府做生意麼?不用孫記的銀子!”
祁雲想到絡兒的話,登時又惱了,呼地站起身子,“他為何而來與我何干?”
“哎哎!請先息怒,息怒!”閔晨連連賠禮,“方才祁小姐幾人的話,閔某聽得幾句,箇中原由你當是已曉得其一,但卻並非全部……”
將祁雲勸坐下來,頓了好一會兒,閔晨才將事情簡略說了一遍兒,無奈笑道,“旁的事情,在下不好提。只單說因是生意夥伴,蘇小姐的父親走孫家的門路出海,本是要隨德王府的船,卻不知為何被安置到周王府的船上,與孫家的人貨是分開的。雖然最終蘇小姐的父親沒乘周王府的船,逃過這一劫……毓培亦沒提過這件事兒,但他心中知道,這事兒必是有人在中間做了什麼……”
“好在沒出人命,實屬萬幸!”閔晨說到這兒停了下來,向她笑道,“祁小姐亦生在大商賈之中,這其中的內情當是心知肚明的罷?”
祁雲白了臉,將其它心思登時拋到腦後,雙手緊握著杯子,不確定的道,“這難道是孫家的人……”
閔晨嘆口氣,“若說存心害人,必然不會。不過,毓培親自安排好的事情有變……這倒有些耐人尋味了。不過也不排除臨開船時出了突發的事兒,才有此事情。……因而毓培想自己做些事情,這件事兒他雖沒提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