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不回去吃,她說知道了,叫小姐在店裡別掬束……”
祁雲眼睛睜得圓圓得,盯著她不說話!
絡兒低下頭,看看桌上的飯菜,笑了下,“小姐,你自出來也沒好好吃一頓飯,咱們換家酒樓如何?看您這些天兒都瘦了呢!”話到最後聲音已有些不自然的顫抖。
祁雲和纓兒對視一眼,再看絡兒仍低著頭,她藉著掠發的空檔兒,在眼角處抹了下,手背上一閃而過的光亮水漬,讓祁雲眉頭緊蹙起來。
扭頭掃過在櫃檯後面忙碌的阮二掌櫃以及店中的夥計,她站起身子,“好。走罷!”
主僕三人快步離開邸店,直到將至十字街口,祁雲才停下來,轉身擰眉,“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絡兒仍然垂首搖頭,小聲道,“沒有。”
“沒有你會這副樣子?!”祁雲提高音量,推她的肩膀,絡兒的頭被迫抬起來,兩行清淚顯露出來。
“你……與陸夫人祖父家來的丫頭拌嘴了?”祁雲原以為她是受了些委屈,沒成想竟哭成這般模樣。一時也怔住,疑惑猜測。
“不是……”絡兒忙擦了淚,低下頭,小聲回道。
眼看祁雲神色轉黯,正是要發火的前兆,纓兒趕忙扯了絡兒,責怪道,“你有什麼事兒只管和小姐說嘛,這麼遮著掩著做什麼?”
絡兒吸吸鼻子,搖頭,“真的沒事,小姐餓了吧,咱們去吃東西……”
日落時分,過往行商開始陸陸續續入店,或者自集市中返回,銅鈴聲聲,清脆悅耳,不時有人回頭看街邊似是在鬧氣的主僕三人。
祁雲喝斥也不是,不問更不甘,一口氣憋在心口,鼓脹脹的難受,纓兒見狀趕忙又扯絡兒,示意她有話快說,她仍是搖頭不語。
祁雲舉步往回走,惱道,“好好好,你不說我回去問,看看是誰叫受這麼大的委屈!”
“小姐!”絡兒趕忙轉身,焦急地叫了一聲,跑過來。
祁雲頓住腳,回頭,“現在想說了?”
絡兒咬著唇,思量半晌,點頭。
祁雲很奇怪這丫頭如此反常,亦想不出她剛剛過去那麼一會兒,會受什麼天大的委屈。再者,她不過是借住的客人,又非如家中那些朝夕相處的下人們,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即便絡兒哪些地方做得不對,也合該擔待些才是。陸夫人雖相處不久,也知道她行事一向妥當,不會無緣無故的叫絡兒氣成這般模樣……
一路想著,帶著二個丫頭進了街角的永平飯莊,這飯莊兼著客棧,臨街三層小樓,甚是氣派。三人在店小二的帶領下,上了二樓,在靠西的窗前坐了。
如血夕陽處西面照來,將她身上的大紅衣衫又鍍上一抹重彩,紅得愈發豔麗。只是原本明快張揚的紅色,平白的沾染了些邊塞城池特有的悲傷蒼茫氣息。坐下的一瞬間,祁雲伸頭瞄了眼窗外,腳下是客棧內院,剛剛投宿的客商們正在後院卸行李……
“說吧,到底什麼事兒!”祁雲收回目光,看向絡兒。
絡兒先前聽到那二人的對話,心頭是亂得沒主意,緊接著便是替自家小姐委屈,聽那二人的話頭,孫公子早就在忻州府,這家人倒好,從上至下都瞞著她們。還有那陸夫人……孫公子竟然……
可到了此時,她也略微平靜了些,這件事兒總要讓小姐知道的,若不然她豈不是一直在矇在鼓裡?老爺也為小姐看了幾門親事,家家都不比孫家差多少,倒不如以此叫老爺退了親,給小姐別選旁的好姻緣!
低頭囁囁幾聲,咬了咬,猛地抬頭,“小姐,那我說了,您……您可千萬別動怒。”
“你說了我才知道該不該動怒!”祁雲故意笑了一下,催她,“快說吧,什麼樣的大事,你生生嘔了這半天?”
絡兒又垂下頭,將方才聽到的話,緩緩說了一遍兒。
“什麼?孫公子早在忻州府?”纓兒氣憤驚呼。
“嗯,那個小青是這麼說的!”絡兒將話說完,心頭鬆了些,抬起頭看祁雲的神色。
“我說呢,對咱們這麼殷勤,原是心中有鬼!”纓兒愈加氣憤,咬呀切齒地道,“這是拿咱們當傻子呢!”
絡兒連忙扯了下她,看向祁雲,小聲勸道,“小姐,反正您也不贊成這門親事,您是咱們祁家的千金小姐,可受不得這樣的委屈,咱們回家罷,老爺一向心疼小姐,知道了實情,必定會退了這門親的。”
祁雲放在桌上的手掌緊緊握起來,心頭百味雜陳,惱怒酸楚羞憤一齊湧上心頭,指甲將掌心扎得生生的疼……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