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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其人格,如在上焉。
恨偏所在,未見女成。
念之痼疾,歡顏無多。
未謀父面,不識尊者。
無兄無長,煢煢獨個。
耽之無依,憂之孱弱。
陰陽兩隔,無可奈何。
唯願悠然,平安喜樂。
天乎人歟?傾地一角。
總茲所述,盛德所輝。
以秉悃忱,則效不違。
致於所恨,必補遺缺。
念茲在茲,此心不越。
養育深恩,春暉朝靄。
報之何時?精禽大海。
嗚呼吾母,母終未死。
軀殼雖隳,靈則萬古。
有生一日,皆報恩時。
有生一日,皆伴親時。
今也言長,時則苦短。
惟挈大端,置其粗淺。
此時家奠,盡此一觴。
後有言陳,與日俱長。
尚饗!
紙已燒盡了,黑色的餘燼像斷了翅的蝴蝶在微微的火光中飛舞。天空裡無聲的下起細細的小雪,雪風乍起,吹得梅樹嗚嗚相和。悠然念及最後已是泣不成聲。她看著火光漸漸熄了,才平靜下來,自言自語:“從今以後,我就不再哭啦!”正待站起身來,卻因久跪不起,又是冰冷的雪地,雙膝已是失了知覺,就要跌倒,竟有人從背後扶了一把,任她如何淡定,也差點驚撥出聲。
風燈很暗,卻已足以看清來人身上的青色大氅,兩肩處用金色絲線繡了龍紋,伸出的腕上翻出明黃的馬蹄袖。悠然一時迷惑,竟看著這個本不該出現此處的至尊發起怔來。
皇帝見她一雙淚濛濛的大眼呆呆的看著自己,小臉兒竟是雪色,不言不語,想是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出現嚇著了,輕拍了拍她的肩,溫聲道:“剛剛唸的那篇祭文很好,可是你自己寫的?”
悠然如夢方醒,垂著頭心裡仍是鬱郁,悶聲說:“是呀!我額娘去了,嬤嬤也去了,只得我一個啦。”
提及額娘,卻是觸動到皇帝心底的最柔軟處:皇額娘也是在自已不過十歲時就去了的,這個小丫頭和當年的玄燁何其相似!念及此處,有些自嘲:自己不如她多矣!那時還不知為額孃親寫一篇祭文呢!心下憐意大起,語氣愈加柔和:“哪會只得你一個?這話讓太皇太后聽了豈不傷心?太皇太后最疼你啦!”
“嗯!是呀!是我不好。我再不會這樣說了。”她乖乖應下,又偏著頭半仰著看他:“這樣晚了,你為什麼來?方才我怎麼沒瞧見你?”
皇帝見她神色坦然,毫無畏懼之意,心下歡喜,索性坐下來慢慢解釋道:“方才從酒宴上出來正想回宮,行至翊坤宮時,想起了皇額娘,這裡是皇額娘最喜歡的梅林,於是我便來陪她說說話。你不知道吧?我的額娘也是住在這裡的。她去了以後我就再不讓人隨意進來的。”說到這裡,疑問道:“小悠然,你是怎麼進來的?遇見守衛不曾?”
見他並無責怪之意,也拂了雪坐在旁邊,小聲說:“不能跟你說呀。我還要來的。”
皇帝也不惱,承諾說:“你說了,我準你以後來這裡,任何時候都可以。”
悠然搖搖頭:“不能說。我也不告訴別人。”
皇帝有些意外,也多了幾絲讚賞:腦子轉得倒快,一下子猜著了我的用意。罷了,她既是不說,我還不會去查嗎?待她下回沿著原路再也進不來的時候就知道後悔啦。哈哈!
“格格,格格——”是紫晶尋了來,皇帝站起來,柔聲說:“你宮裡侍候的人來尋你啦,快回去吧!天氣這樣冷,還下著雪,若是受了涼害得皇祖母擔心就不好了。”
“那你呢?還不回去嗎?雪下得大了。”
“回,就回。”皇帝心裡一暖,笑答。轉頭瞧見只得一隻小小的風燈怯怯的亮著,嘆了口氣,擊了擊掌,身後的林子閃出兩個身影跪了:“萬歲爺。”
“你去拿燈來,送格格回去。”說完衝著悠然笑了一笑往林子深處走了。
那人應聲退回林子,不多時手裡多了兩盞八角琉璃宮燈,映著地上的雪色,極是明亮。紫晶跌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見多了一個陌生的黑衣人,嚇得差點大叫起來。悠然連忙說這個看守梅林的園丁怕她出事,好心的借燈給她,還說要送她回去呢。
紫晶心有餘悸,雖是半信半疑,仍是行禮謝過,拿了燈拒絕了這個看林人的護送,領著悠然沿著原路返回。因多了燈,走得快些,不過一盞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