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雁行偶爾給面子說一兩句,加上他們調笑阿貞的聲音,令她緊繃著那根弦。
她也不確信那斷腸草的毒性到底有多大,在泉水中稀釋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早在第一日阿貞帶回來斷腸草那日,她便心裡一直想著如何利用這斷腸草,整整想了一夜。她問阿貞時,阿貞將它錯人為碎米薺,她便起了心思。後來她故意拿著它試探秦雁行,便見他果然也不認識這草,為了不令他起疑心,她先將那斷腸草給趕車的馬兒吃了許多,那馬兒吃了一點事也沒有,秦雁行自然就不會再把她愛採摘斷腸草的事放在心上,這便於她有了可乘之機。
斷腸草這種東西,並不如外人傳的那樣神乎其神,它甚至到處可見,稍有不慎誤食了它,便會噁心嘔吐腹瀉,嚴重的話會有生命危險。徐笙是在前世的時候,因為喜好養花草,曾經專門查過那些路邊野草的名字,沒想到讓她發現了斷腸草這種東西。因為這是劇毒的草,隨意她一直記得很清楚。
碎米薺的花與斷腸草的花很相似,但碎米薺是三月開花,而斷腸草有兩個花期,阿貞將斷腸草誤認為是碎米薺也是情有可原。
車窗外漸漸傳來呻。吟聲,徐笙明白,自己放在泉眼的花團起了作用。
因為害怕被人發現,她每日採了許多話,只去了少量藏起來,一連許多日才積攢下拳頭大小的花球,她用自己青紗內衫將它包住藏了起來,靜靜等候時機。
那匹馬吃了斷腸草之所以無事,是因為斷腸草對馬根本沒有作用,她記得前世《本草綱目》中曾記載,斷腸草有劇毒,人食之可斃命,而馬食之則無恙。後人解釋可能是由於馬的腸道里有某種東西,可以不懼斷腸草的毒。
她掀開車簾,看了出去。
“嗯……”
只見那些護衛躺在地上,捂著肚子正疼得打滾,嘴裡不停的吐著白沫,秦雁行也靠在屬下,眉頭緊蹙,捂著肚子滿頭大汗。
徐笙又等了一會兒,確定他們再沒有反抗之力的時候,慢慢的披上了披風,掀開車簾走了出去。
秦雁行疼得厲害,渾身發冷汗的時候,忽然見到一襲月白色的裙衫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他雙手扣著地,艱難地抬起頭來。
便見剛才還羞怯地笑著的女人,正一臉淡漠地看著自己。
“是你……”
他撐不住,倒到底上,身子蜷縮起來。
徐笙嘴唇發抖,卻還是蹲下卸下了他身上的劍。
“抱歉。”她顫聲說了句,取劍的手一直在抖。
“我……竟是……小瞧……了……你……”他冷笑,卻因為身上太疼而顯得面容扭曲。
“馬血可以解毒。”她終究是沒有狠下心腸。
馬血可以解斷腸草的毒,但效果比較慢,等他們毒解了之後,便也追不上自己了。在確定他們不會再威脅到自己的時候,她才選擇告訴了他斷腸草的解藥。
說完,她又拿了不少乾糧,快速地走向停馬的地方,取下韁繩,艱難地爬上了馬,調轉馬頭,一抖韁繩奮力地向相反地方向奔去。
秦雁行趴在地上,狼狽不開,眼前一片眩暈,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怒意滔天!
他小瞧了她,原來她不是菟絲花,而是罌粟花!
第61章
半月前, 長安城。
曹勐遒反了的訊息傳到翠洗宮時, 宋陵起正在聽她母妃齊貴妃的訓斥, 侍候的大太監一臉慌亂地衝進來稟報時,他看到他的母妃罕見地臉色鉅變。
“你說什麼!”
齊貴妃勃然變色, 猛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神情激動, 頭上的纏絲花鈿隨著她的動作,劇烈地晃動了起來。
“回娘娘, 今日宛城八百里加急, 荊州曹賊已反。綿州劉氏, 甘州張氏與揚州薛氏, 這幾日也一同反了!”
那小太監驚慌失措,匍匐在地上又道:“陛下剛才聞言,氣急攻心,吐血暈過去了,皇后娘娘遣奴才請您去宣室。”
“陛下!”齊貴妃身子一軟, 一屁股癱軟到身後的座椅上。
“怎麼會如此?”
“怎麼會……”
荊州距離長安城十分的緊,中間只隔著一道關口, 曹勐遒兵力強盛, 攻進長安城只在朝夕。
“快!帶本宮去見陛下!”
齊貴妃慌亂之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領著裙襬,像外面衝去。
“母妃!”六皇子宋陵起喊到。
那道華麗的身影沒有任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