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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士何?……天下其又謂朕何?……萬一不能擒醜虜,得巢穴,而既有斬獲,亦得謂之成功。……乘此機會,因而撫納,亦足以振軍威而全國體。在蠻夷絕徼,控制之方,只應如此。若再有遷延,不思轉計,究將作何了局……

故謂若不聽命,“朕不待至四月,必降旨召經略大學士還朝”,即使“不能擒醜虜,得巢穴”,“既有斬獲,亦得謂之成功”,——但,這還算是什麼勝利?

為免傅恆“抗命不尊”、“一意孤行”,皇帝甚至搬出來皇太后來。乙巳,諭軍機大臣等:

今晨恭請皇太后聖母萬安,蒙詢及此事。朕以經略大學士傅恆所奏,如不成功、無顏以見眾人之語陳奏。奉皇太后懿旨:經略大學士傅恆,此見實為太過。經略大學士傅恆此行,原為國家出力,非為一己成名。如為成名起見,豈有國家費如許帑項,如許生命,專以供一己成名之理。……(且)成功與否,則當聽命於天,若天意不欲殄滅醜類,人力何能強違?

並再次強調糧草供應之緊張:

朕若早知川省物力疲弊,地方險阻,實不肯為此舉,而此番料理已未免有類孤注矣。如四月初旬……仍不過在卡撒、黨壩間,遷延觀釁,則勞費無已勢將難繼。今各省撥協錢糧,已動及留備,而部庫所存,通計僅二千七百餘萬。若遲至秋冬,則士馬疲憊,饋餉繁難。此二千七百餘萬者,且悉以擲之蠻荒絕徼,設令內地偶有急需,計將安出?

四川布政使高越所奏,復及於前方運輸困難:蜀中挽運軍需,全資民力,即村曲鄉民,亦多徵撥不已。一出桃關,山路歧險,雪深冰結,艱苦視內地倍甚。戊申,上諭:

觀此則川省物力虛耗,大概可見。高越雖稱據實直奏,恐困憊情形,尚有未盡形之章牘者。內地民情可虞,奏凱宜速。夫以江南富庶,米價偶翔,刁民輒乘機肆惡。況川省以險僻之區,值軍興旁午之會,意外易滋事端,誠不可不亟為籌慮。前所傳諭,以四月初旬為期,蓋深有見於此也。

因令傅恆彼時不待奏報,即可決定撤兵:

縱使莎羅奔、郎卡未遽就縛,亦不過釜底遊魂,如班滾今日耳。何足介意,亦不必窮搜矣。而得勒烏圍即可謂之犁庭殲醜,足以告成功。……若待詢問,奏報往返,又須經月,轉益勞耗。此等機宜間不容髮,朕既不能遙定,惟賴經略大學士……虛衷燭理,審機度勢。'20'

乾隆十四年正月初二辛亥,上諭:

朕閱經略大學士傅恆屢次奏報,番境道路奇險,軍行艱瘁。……所奏實不過十得其五,然即此而觀,則人力之難施,大概可見。從前訥親、張廣泗若將此等情形,據實入奏,朕必早有裁酌,何至勞費若此。此固朕上年運度駁雜所致,而朦蔽之罪,伊二人實已不容於誅矣。且如天赦、班攔等處,羊腸鳥道,備極險巇。經略大學士惟躬親跋履,乃深悉其難。

看來皇帝已洞悉“番境道路奇險”,“處處俱有碉樓”,但尚未放棄“撲碉”之計,他還需要說服自己的一個過程:

但經略大學士密奏,撲碉終非長策,應另為籌辦。朕思賊番據險負隅,凡屬要害,俱有堅碉。撲碉而外,更有何計。訥親張廣泗之罪,實在欺蔽偷安,種種乖張。至於驅兵撲碉,似未可以為非。……然亦險著。未知果能奏效否?

健銳雲梯營碉樓,北京香山,清軍練兵之用,《清史圖典》《乾隆朝》,頁49

但仍“決意收局”,前敵若無進取,甚至只派“嶽鍾琪坐鎮爐地”(打箭爐)即可了,

(小金川)原屬化外,蓋亦天然界限。所以古稱蠻夷荒服,以不治治之。經略大學士留兵在彼彈壓,想確有所見,不專為米糧火藥也。此事屢經貽誤,從前馬良柱連有克捷,若益以三千人,早可奏功,而張廣泗不與,此一誤也。張廣泗分兵十路,措置乖方,不能乘機前進,此二誤也。訥親身圖安逸,不能鼓勵士眾,又不將實情入告,此三誤也。……朕在數千裡外,固不能豫燭其難,是以又有此番料理。經略大學士未履其境,亦無由深知其難,是以力請視師。今朕已洞悉形勢,決意收局。經略大學士目擊身親,所見寧不相同。……若三月內果得勒烏圍、刮耳崖,尚須斟酌,若不能,則但以萬人令岳鍾琪坐鎮爐地,加意防禦,自足綏輯蠻徼。朕熟計深思,無逾於此。

壬子,復諭:

今日閱班第所奏川省夫馬錢糧拮据之狀,及舒赫德所奏直隸、山、陝、一帶地方情形,朕心深為追悔。不知上年何以辦理至此,豈非前諭所謂命運使然者耶。然總因從前在事諸臣,並無一人據實入告。朕實不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