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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召回他,用豐厚的封賞來補償他這幾年所受的苦啊。”可宇文浪天只冷誚地一笑,“朕可從未覺得有欠潮玉。薰衣,當年你與他琴簫合鳴,對他處處偏愛,朕便早生芥蒂。而今日,你居然再度將他提起,如此念念難忘……薰衣,不知為什麼,雖遠隔萬里,但潮玉對朕來說,永遠都存著無形的壓力。他一日在世,這份壓力,便一日無法消弭。”聽他言下之意,竟有意置潮玉於死地。宇文浪天永遠都是宇文浪天,自私小氣,冷酷無情,陰險獨斷。宸妃心驚不已,又不敢表露於形。只裝作不經意,回身端起小几上的藥碗。端起的時候,有幾分猶豫,但很快又浮上溫暖笑意,面向宇文浪天,“皇上,藥涼了,可以喝了。”是的,宸妃薰衣,正是德妃藍澈,死而復生。原來當年,宇文浪天早已買通了行刑官,令她將死未死,還剩一口還陽的氣息。隨後用一具與她相像的宮人屍首代她匆匆入葬。從此,世上再無閔德妃藍澈。等她清醒過來,已經變成太子府的婢女,名喚薰衣。“我所做這一切,無非是為了能順理成章得到你。” 浪天的聲音溫柔,柔如酣然的一個夢境,“早在流光河上,我第一眼見到你。藍澈,你穿了一襲紫衣,有一份寧靜的美麗。渾身散發著如薰衣草般令人平神靜氣的神秘氣息,一如我記憶中高貴而嫻雅的母親——藍澈,那一刻,我便要定了你。”原來,一切皆是因她而起。當他查知她的身份,他便明白,要得到她,他就一定要成為天下最有權力的人,才能導演出這一場偷天換日的把戲。他回宮,是為了她;與父皇和好,是為了她;謀奪太子之位,也是為了她。如今,他隨時可以要她,名正言順,光明正大。“我與潮玉……是清白的。”長久以來,藍澈只是如此訥訥自語。“我知道。”浪天微微地笑著,輕輕拭去她眼角滾落的淚,“潮玉,他只是一個可憐的犧牲品。”誰讓他身在皇家,並是他唯一的弟弟。要得到皇位,他是不能不除的絆腳石。“但想不到老頭子居然還重視骨肉情,只將他遠遠流放。”說到這裡,浪天的眼中流露一股鋒利的恨意,“可是,他對自己的女人卻永遠太過薄倖。總是輕易被讒言和詭計所矇蔽,時隔多年也毫無進益。”當年,他母親也只是因為別的嬪妃聯合外臣做了一個簡單佈局,便被賜了三尺白綾。回頭,他問她:“藍澈,實話告訴我,你愛過我的父皇嗎?”藍澈不語,許久,沙啞著道:“這世上,已經沒有閔藍澈,賤妾薰衣。”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這個男人,不擇一切手段地要得到她,她已認命。那麼,何必再管她心中愛過誰?夜黑,燈初上。帝王寢宮承乾殿的內殿中,偶爾有連聲的咳嗽傳來。景昌二年,景昌帝宇文浪天年剛三十一歲,卻已病體沉痾。由最初的心慌,氣短,繼而莫名咯血,直至如今,居然臥床不起。眾妃嬪中,最受寵的依然是太子之母宸妃。她似也有感君恩,晨昏定省,服侍於龍榻左右。又到深秋。先帝當年即是崩於深秋雨夜,不過才一年光景,正當壯年的新帝又病得險惡,滿朝上下,宮內宮外,俱憂心一片。秀外而慧中的崔皇后探視之後,強抑著滿心的憂慮而準備離開,並阻止了宸妃的相送,“回去吧,皇上還需要你的照顧。宸妃,本宮也想替你分擔一些辛勞,無奈皇上除了你誰都不要……他向來是個執拗的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容人違背……”越說越覺得酸楚,深深嘆了一口氣,“唉——”轉而,再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臂,“一切就有勞宸妃你費心了。”宸妃謙讓了幾句,便退回內寢。一豆燈光,燈下錦褥裡,病重的男子瘦得只剩皮包骨,臉色灰黯,目光無力。木然地注視著門口,當看到宸妃端麗的身影,有一瞬間,恢復了些許神采,很快又支援不住地虛弱下去。“薰衣,怎麼去了那麼久?”頗為哀怨的語調。“皇后囑咐了臣妾幾句。”宸妃走到他的床畔,替他掖好翻出來的被子,“也並沒有多久。”“可是朕覺得已經過了很久。”他自被中伸出枯瘦的手,緊緊將她握住,“薰衣,以後,不許你再離開朕那麼久。”重病的宇文浪天,精神和意志都變得無比脆弱。躺在床上,每一分秒都是煎熬,無比漫長。對於心愛的女人,也越發的依戀和依賴。雖然自從成為他妃子,薰衣和以前的藍澈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外貌是越來越明豔,性情卻越來越冷淡。但幸而,面對他的時候,她的言語舉止仍是溫柔。溫柔是她難改的稟性,也正是他最初欣賞的地方。用一塊錦帕輕輕擦拭他額角的虛汗,宸妃那充滿鎮定的柔和,似乎還蘊含著一股偉大的母性,令他在最惶恐的時候也感到安心。“娘娘,藥煎來了。”宮女在簾外輕稟。“知道了。”宸妃立起,親自端過了藥碗,然後壓低聲音,向此宮女道,“吩咐各位公公和宮人皆退離寢殿。皇上今夜心情特別煩擾,害怕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