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這裡,等著段輕哲回來,她想要親眼看到他平安無事的回來,這樣一顆提著的心才能真正放下來。
可是那一天晚上,一直等到天亮,白忻卉也沒能等來段輕哲。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很不安,在兩個人終於決定要重新開始的時候,似乎總隱約覺得還會發生什麼波折似的。老天爺總不肯放過想要好好過日子的人,總喜歡折騰點什麼出來。
她想起以前看電視的時候,如果是悲劇的話,每次男女主角開開心心在一起的時候,就總會出來點妖蛾子的事情。似乎悲情之前總要讓人喜悅一下,這樣才能有對比的效果,才能把那種悲傷的情緒襯托得愈加明顯。
白忻卉不是迷信的人,但這一次卻不知道為什麼,胸口總覺得悶悶的,整晚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幾乎是睜著眼睛熬到了天明。幸好阿延年紀小睡得沉,任憑她怎麼翻身折騰,也沒被吵醒。
因為是週末,白忻卉不用早起上班,就在床上多躺了一會兒。可是她越躺越覺得不安心,最後還是決定起床,去隔壁看看段輕哲有沒有回來。
她披著衣服下床,洗漱乾淨之後就走出了房間。剛開啟房門就看到早起的常姐正拿著一堆東西往這裡走,於是便叫住了她:“常姐,二少爺昨晚回來了嗎?”
常姐微微皺著眉頭,最後緩緩了搖了搖頭,順手推開對面的房門,指著空蕩蕩的房間道:“二少爺一晚上沒回來了。真奇怪,連個電話都沒打,這樣的情況很少見啊。”
常姐大約只是無心這麼一說,但白忻卉聽在心裡卻犯起了嘀咕。她對段輕哲也算是瞭解的,知道他不是個會闖禍的性格。但一想到自己那個出了名乖巧的弟弟前一段時間犯的混,她又突然覺得,這世上的男人,大約不到進棺材的前一刻,都不能保證他們完全不闖禍吧。
白忻卉回頭看了房內熟睡的阿延一眼,想去拿手機給對方打電話。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電話竟然自己響了起來。她怕吵醒阿延,便快步走到床頭櫃前,一把抓起手機就往外面走。她身上披著單衣,走到外面院子裡的時候,清晨的涼風吹來,竟讓她沒來由地顫抖了一下。
電話上顯示的是個陌生的號碼,白忻卉接了起來,只聽對方是個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乍一聽有點像段輕哲,但仔細一聽又知道不是。
白忻卉只停頓了大約兩秒,就聽出了對方是誰:“輕寒,原來是你,這麼早打我電話,有事嗎?”那是段輕哲的三弟,一向和他哥哥關係不錯,兩個人也時常攪和在一起做點“壞事”啥的。
只是這一次,段輕寒的聲音聽上去遠不像以往那般輕鬆。他微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音:“忻卉,輕哲現在和我在一起,你能過來一趟嗎?”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你們現在在哪裡?”
“在我家,我們剛從警局回來。”
“警局?”白忻卉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又猛然意識到這種事情不能大聲喧譁,心虛地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後,又重新小聲問道,“為什麼要去警局,輕哲他是不是惹什麼麻煩了?”
“確實有點麻煩,雖然跟他沒關係。”段輕寒在那邊猶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決定心,沉默片刻後才又說道,“梁婠婠死了,昨晚被人發現,死在了她家裡。”
50謀殺
梁婠婠的死,就像是在白忻卉的心頭突然投下顆原子彈,瞬間爆炸的威力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完全炸裂。若不是知道段輕哲的三弟是個不會信口開河的人,她一定會以為今天是愚人節,這不過是別人和她開的一個玩笑罷了。
要知道,梁婠婠在她心裡的形象,一向是精明能幹強悍果斷的女強人形象。這樣的女人,說句不好聽的,生命力就如小強一般頑強,哪怕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她們這樣的人也一定會憑著自己的本事,好好地活下來。
白忻卉還記得她和梁婠婠最後一次見面,在她家附近的小餐館門前,當她猶豫著要不要上樑婠婠的車的時候,段輕哲突然出現,強勢地把她給帶走了。當時她們兩人擦肩而過,大約誰都沒有料到,這會是彼此人生中的最後一次相遇。
她們兩個人,曾在人生中的不同階段,分別愛著同一個男人。暗暗較量過,也曾明刀明槍地“交手”過,算不上有深仇大恨,卻也永遠無法成為交心的朋友。梁婠婠對於白忻卉來說,就是一個怪異而彆扭的存在。或許就是因為她的存在,才讓白忻卉無法下定最終的決心,痛快地答應和段輕哲復婚。
而如今,老天爺終於把這枚刺從她的心頭拔去了,去得如此徹底乾淨,可以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