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
少年暗淡無光的眸子倒映著那個微笑,視線透過那副畫,彷彿看見了不久之前還伴在身邊的人。
少年想找到蘇叔陽。
他甦醒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撿起地上的饅頭塞到嘴巴里。他餓得緊,那些灰塵便被視若無睹。
他想逃出這間房屋,然而每每走到門口,心臟總會被無形的恐懼揪緊。他本能地害怕每一扇門,獨自跨過它們,好似並不意味著逃離,而是持久的疼痛。
可是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渴望見到那個人,他不知道對方在哪裡,但無論如何不在這間可怕的屋子裡。
他要出去。
少年爬下軟榻,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跑去。他顫抖著,站在門口稍稍頓了頓,眼睛裡浮起一絲掙扎神色,最終衝出了那扇並沒有關嚴的房門。
書房外是荒涼的樹木林與嶙峋的假山。少年沒穿鞋,赤`裸的腳踩在冰涼的泥土上,很快就被碎石子劃傷。他似乎感覺不到痛楚,只是在院子裡漫無邊際地跑著。
在哪裡呢?在哪裡呢?
他不會離開自己的,他沒有離開過,可是,他在哪裡呢?
少年怔怔地在湖邊停下腳步。他已經沒有力氣了,而整個園子都是空蕩蕩的,彷彿只有一個不斷掙扎的他。
在哪裡呢?
他慢慢朝湖水走去。冰冷的水浸沒了他的腳踝,少年低頭,在淺而清澈的湖水中看見了一個斑駁的倒影。
那是一張模糊的臉。蒼白,虛弱,毫無生氣,順著盪開的水波而破碎。
那是他自己。
少年不知不覺就笑了起來,溫熱的液體漸漸就順著眼眶滑落,一點點滴在湖面上。
他暗淡許久的眼眸終於恢復了一點亮色,那一點點的璀璨,是殘星墜落前最後的光彩。
他呢喃地,用因為許久不說話而沙啞的聲音第一次喊那個名字:“蘇叔陽。。。。。。”
湖水平靜地盪開,吞噬掉一個漸漸沉默的身影,而唯一預示著死亡的,只有水面那一片永遠純白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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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輕輕地來,輕輕地去的總結
我記得我第一次想要寫這樣一個故事,是因為看到了一條微博。
這條微博講的是一隻北極熊在失去它的飼養員以後,因為長大了而不再是可愛的小熊,於是又失去了觀眾的喜愛。動物園對它不再關照,最後它發病掉到水裡死掉了。
這大概是我寫篇文最想表達的一個劇情,所以受是一個傻子。
但是這畢竟是兩個人的故事,而不是單純的一個飼養員和一隻北極熊。所以此後一切亂七八糟的設定,比如說殺父之仇,都是我為了完成劇情慢慢加上去的。它們的作用是為了劇情服務,但可能因為目的太單一,所以有的時候顯得很飄忽,很突然,有的時候會不貼合。
另一個問題是,文寫出來,不管作者本意是什麼,落在不同的讀者眼裡都是不一樣的。我不過是一個平平的寫手,寫作經驗也不豐富,掙扎著寫完這個故事,所以很難保證讀者閱讀後是不是能體會到我想表達的情感。
所以我只能說說我個人的理解。
蘇叔陽確實喜歡傻子,但是他不愛他。傻子沒有辦法和他交心,對於蘇叔陽來說對方更像是一隻寵物而不是愛人。一開始吸引蘇叔陽的是小傻子的容貌,以至於他沒有下手殺人,而蘇叔陽所體會到更深一點的情感則是在他慢慢發現傻子是顧之川這個身份的過程中。他慢慢認識到顧之川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經歷了什麼,在一種混合著很多情緒的心態下,他把對於顧之川的憐憫愧疚等等全部都補給了小傻子。
但是他同樣也並不愛顧之川。
因為顧之川已經死了。蘇叔陽並未有幸認識到他,他沒有辦法對一個已經不在的人,僅僅透過一個短暫的瞭解就產生什麼濃烈的情感。
小傻子和顧之川是兩個角色。
而對於寵物是一種怎樣的喜歡呢?就我個人而言,我在有能力的時候可以奉獻出很熱烈的喜歡,很盡力地照顧它,但是我不會再為它考慮更多了——比如說我死了以後它該怎麼辦。
也許它能憑一己之力惶惶地生存下去,至於能不能活得很久,我不知道。
蘇叔陽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命不長,但是他幾乎沒有考慮過自己死了以後小傻子能不能過得很好——他曾經想要劃傷小傻子的臉,但是後來他沒有,因為他有過一個很隱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