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竟然知道他和房地產經紀聯絡過:“你們怎麼知道……你們在監控我?”繼而勃然大怒,拍著桌子道,“豈有此理,你們是什麼意思?你們在懷疑我和綁架案有關嗎?”
劉隊長不語,只一臉平靜地望著他,等他氣勢稍退,肅然問:“請你解釋一下我剛才的問題。”
趙毅剛怒目片刻,挪開視線,道:“隨便聯絡一下,並沒有特別的緣故。”
“那您還真是個愛交朋友的人。”劉隊長的語氣裡有一絲淡淡的諷刺,“你妻子辭職多年,你還幫她維繫著她的社會關係網……然而你又不讓她親自參與其中,這不是很矛盾嗎?”
“個人愛好,無可奉告。”趙毅剛說。
他似乎徹底冷靜了下來,將脊背靠在座椅靠背上,臉上焦慮逐漸散去,變得陰沉而不動聲色。李維斯隔著單面玻璃看著他,依稀感覺他正在顯示出自己真實的一面,過去那個不善交際的、耿直的、易燥的趙毅剛,只是他人格中非常淺表化的一面。
“焦月然失蹤當晚,你在哪裡?”劉隊長問。
趙毅剛想了想,道:“在實驗室。”
“一直?”
“九點多加班結束,我去了石化研究所。”趙毅剛簡單直接地回答,“如果你問我是去幹什麼的,對不起,無可奉告,我只是興之所至隨便走走。如果你覺得我和焦月然失蹤案有關,拿出證據來,儘管逮捕我。但是我可以非常確定地告訴你,我根本沒接近過她,我連她的宿舍樓都沒有上去,只是在樓下花園裡轉了一圈。”
他把所有可能的推測都用這個回答堵死了,李維斯卻從他的話裡嗅到了異常的資訊,和宗銘交換一個眼神,同時讀出了對方眼中的深意——趙毅剛這簡直是正面承認了他是個超級腦!
只有超級腦才能在不接觸受害人的情況下催眠和控制對方!
接下來的審訊異常艱難,趙毅剛一改平時單線條科研人員的性格,變得機警而縝密,劉隊長和他周旋了很久,都沒能從他嘴裡得到確切的線索。
按規定他們可以扣留趙毅剛二十四小時,理由充分則可以持續到四十八小時,劉隊長最終決定和他打一撥持久戰,讓三組刑警分時段以各種角度對他進行詢問,試圖從他的回答中拼湊出漏洞來。
另一間審訊室裡,那名和趙毅剛有過聯絡的房地產經紀倒是十分配合,說趙毅剛是在焦月然案之前主動和自己聯絡的,目的只是敘敘舊,順便諮詢一下房價的問題——他說孩子慢慢大了,單位福利房有點小,想換個大一點的商品房。
趙毅剛名下確實有一筆存款,足以支付一套大三居的首付,不過這並不能證明地產經紀所說的話就是真的。
劉隊長申請了搜查令,趁傳訊期間將那名房地產經紀名下代售的房產突擊檢查了一遍,遺憾的是什麼都沒有查到,那三名失蹤者並沒有被藏匿在待售屋裡。
案件似乎走入了死衚衕,沒有直接的證據,沒有證人,沒有失蹤者的訊息……四十八小時後,劉隊長不得不釋放了趙毅剛。
傍晚時分,李維斯和宗銘回到了石湖農場。
兩人的心情都有點鬱悶,忙活了好幾天,案情還是沒什麼進展。唯一的收穫大概就是圈定了嫌疑人,有警方二十四小時監控,趙毅剛很難再對其他候選人下手了。
“別喪氣,偵察進入死衚衕是常有的事。”宗銘將從超市買回來的食物和調料分類放進冰箱、櫥櫃裡,安慰他道,“跟老劉他們忙乎了好幾天,盒飯吃得人都快飛昇了,今天咱們做一頓大餐,回一回血。”
美食永遠是對吃貨最大的安慰,李維斯振作了一下精神,道:“好吧,做點兒什麼?”
“中西合璧。”宗銘揚了揚手裡的牛排,“西冷牛排,配領導特供香菇醬拉條子拌麵!”
這搭配也是絕了,李維斯從購物袋裡掏出一盒奧利奧,一盒消化餅乾:“我來做甜點,乳酪木糠杯。”
“再拌一個沙拉就齊活兒啦。”宗銘讚許地說,“我來做拉條子、煎牛排,其他的交給你。”
李維斯開啟手機放了一場喜氣洋洋的二人轉,在東北大碴子味兒的歡快氣氛中開始打奶油。宗銘對他的審美表示讚賞,脫了襯衫甩開膀子搓麵條,活像三合會的大師傅。
巴頓跑進來湊熱鬧,隆美爾也回來了,蒙哥馬利不知道透過什麼歪門邪道從樓上跑下來,一驚一乍地叫喚著,撩得隆美爾像打了雞血一樣追著它亂跑……
李維斯被吵得頭大,又莫名覺得放鬆,彷彿白天那些令人鬱卒的事情都變得不再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