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變成了腦死亡……就是徹底的被宣告死刑了。
“軒陽,去醫院,我們立刻去醫院。”簡慕清神色慌亂著,語氣急促的說道。
“我們是要去醫院。”樊軒陽一把抓住簡慕清的手腕,冷靜而沉穩的說道:“不過再去之前,你先回去換一下衣服。跟家裡人說一下,不然閃閃早上起來看不到你,也要心急了。”
“對,換衣服,換衣服。”簡慕清低頭瞅了一眼自己的裝扮,腳上還穿著一雙破舊的人字拖,掉落在地上的豆漿濺的她小腿上都斑斑點點的。
簡慕清強壓住心口的恐懼和擔憂,按照樊軒陽說著,上樓換了一身衣服,然後跟剛起床的錢嫂說了聲,就急急忙忙的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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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簡慕清剛走出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身體裡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一樣,雙腿一軟,一下子跌坐在走廊的座椅上。
“慕清,你還好嗎?”樊軒陽擔心的問道。
“沒。。。我沒事。”簡慕清輕輕地回說。
她的腦海裡一直迴響著剛才醫生說的話,“簡先生這種情況,只是初期狀況,如果後續再次發生,可能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醫生已經在給他們這些家屬打預防針了。
死亡,根本不是你可以控制的,它就是會突然發生在你的身邊。
簡慕清的眼眶微紅,一夜沒睡加上驚嚇過度,她的雙眼乾澀的發疼,就算是她想哭,此刻也流不出眼淚。
“慕清,我們去看一下簡伯父,然後我送你回去吧,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回去先好好睡一覺。”樊軒陽凝重著神情,眼神裡滿滿都是悲傷失落的簡慕清,但是很多關心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不用了,軒陽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跟爸爸待一會兒。”簡慕清的聲音裡,隱隱的帶著一絲哽咽,她輕晃了一下腦袋,拒絕道。
樊軒陽的雙眸沉了沉,看了她良久,最後也只能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他走到簡慕清的面前蹲了下來,捂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掌,冰涼涼的,但是他的溫暖。一直被她拒之門外。
“答應我,照顧好自己,有任何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樊軒陽的語氣堅定,不允許簡慕清一絲的拒絕。
簡慕清沉默良久,聽著樊軒陽的話,?頭微微發著酸,她很用力很用力的點著腦袋。
“軒陽,五年前我都熬過來了。今天這樣的打擊,我承受得了的。”簡慕清說著,還扯了扯嘴角,為了讓樊軒陽安心,她勉強自己笑著。
五年前,樊邵陽的出軌,婚姻的破裂,簡柏仁的病情……不會有比這更糟糕的情況了。
“傻瓜,不想笑就別笑了,也不要太逞強,不是還有我在你身邊嘛。”樊軒陽抬起手,輕揉了一下簡慕清的髮絲。
最後叮囑她一定要吃東西,一定要睡覺,得到了簡慕清的保證,樊軒陽這才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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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簡慕清裝了一盆熱水,熱敷著簡柏仁因為打吊針而長年青紫的手臂。
“爸爸,你這是想把我一個人留下,然後自己先走嗎?”簡慕清的手,也搭在熱毛巾上,跟簡柏仁共享著同一份溫度。
“爸爸,你向來是最愛我的,最疼我的,對我最好的,你怎麼捨得丟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呢?”
就算簡柏仁根本聽不到,簡慕清還是不斷的說著,旁人看起來是她一個人的喃喃自語,但是對簡慕清而言,卻是她這五年來,跟簡柏仁獨特的交流方式。
“還是爸爸你生氣了,你……你是不是感覺到了我跟樊邵陽在一起?”
醫生說,簡柏仁出現異常是在昨天晚上十點多,那個時候,正是簡慕清遇見樊邵陽的時間點。
“爸爸,是不是你也在恨他,當初要不是他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我的事情。也不會被那些居心否側的人拿來當槍使,你也不會變成這樣。說不定爸爸現在還健健康康的,一點病痛都沒有,還可以跟閃閃一起玩,一起打鬧。”
“爸爸,你是不希望我再跟他在一起是嗎?所以你才用這樣的方法警告我?”
簡慕清抬頭緊盯著簡柏仁面無表情的臉,五年來沒有睜開過的眼皮,一直緊閉著。
她一直都不斷乞求著,求老天給一個機會,讓她的爸爸醒過來吧,哪怕是短短的幾分鐘,只要兩人能夠再說一句話,她也就能夠心滿意足了。
五年前,簡柏仁在她面前倒下去的畫面,又一次的在簡慕清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