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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恭送了父親離開,將對父親的意外到來的歡愉也收斂起來,轉身進了內室,言耀輝這才詢問大掌櫃, “父親這是去哪裡?”

“姑爺早年在京城旅居,想必定有些門路的吧。”並不確定的大掌櫃只能回稟這些了, “三少,今兒早您去了監察司後,有人送來了訊息,最近,不少明文士儒生都在旁議您和蕭公子行止不端,亦有言官附議了。”

言耀輝一凝,本朝言官品秩雖低微,其職權卻極有威懾, 但凡為言官者,皆有“必國而忘家,忠而忘身之士”之德,其秉公據實,善辨是非,敢論曲直的品性一直是讀書人的榜樣,對言官牽涉,早已在預料中。言家的艱難本就不在民間民意,對應民間的流言蜚語只消得轉移一下話風就是了,對應那些翻閱經綸的讀書人可就萬萬不容易了,則是沒料到傳開不足兩日就引來鞭撻,得要加緊小心了。

“您和簫將軍是王上最近擢拔的人,姑爺挺擔憂這是朝政傾軋的伎倆,藉此要和王上較議。還有件事兒讓姑爺更揪心,今兒一早起您前腳出門,蕭夫人就帶著好些大紅禮盒過來了。”那些大紅禮盒和下聘的禮盒甚為相似,可虧得蕭夫人守著體面,暗下去的是少有清淨的深巷院落。

蕭夫人?那位溫婉孱弱的夫人?言耀輝疑惑起來,道,“大府人家的誥命夫人豈是能輕易移身的?”

“這位夫人和尋常大府的夫人不一樣,京城中誰不曉得蕭夫人天性爛漫,陡有臆想,就能做出千奇百怪的事情來,”大掌櫃解釋道:“就去年深冬,蕭夫人回孃家,路經了一戶人家花園子,見了探出的一枝寒梅,就住在人家府上半個月沒挪窩,大凡這樣的事情甚多,並非惡意,卻甚難琢磨。”

還有這樣的?言耀輝失笑,好生有趣的夫人呢,“蕭大人就不過問嗎?”

“沒聽說不想管,十多年前還到處致歉,現在怕也習慣了吧。”

“人分三六九等,孃家顯赫,夫家寵愛,方才有資格循跡風雅。”言耀輝搖頭,不再在這事上糾葛,繼續詢問道:“蕭夫人此來是什麼意思?”

回到正題,大掌櫃連忙道: “蕭夫人正著人放下那些禮盒,一併還要留下些侍奉您的侍女,可虧得姑爺趕早進了城給碰上了,要不麻煩大了。”

此言聽得言三一凝。一直以來,他能對口口聲聲賴定了他的蕭泓並不加以在意的緣由之一就是蕭泓毫無長輩首肯,單憑這點,無可依賴的蕭泓永不能跳出理法的瓶頸,可若是蕭夫人公然支援蕭泓,那就著實落下話把了。

對轉著兩個大拇指,大掌櫃也泛著嘀咕,當時的場景很曖昧,面對姑爺,隔著轎簾的蕭夫人呀了半句,就自個兒回了。嗯,也是,至今也沒見過有誰家夫人好意思對姑爺拉下過臉面的。

臨時找來的車馬一靠蕭府,在府前候著的家丁們急忙將大公子連抱帶扛扶進了府門。一合上府門,蕭泓就拍開簇擁著他的家丁,落地站直了,讓前擁後護的家丁們當即愣在一旁,眼瞅著坲了衣襟大步邁往後院去的大公子,一眾才恍悟,哦,大公子在做戲啊。

往後堂,需向父母大人回安,沒踏進後堂,隔著院牆就傳來了母親啼哭和父親的咆哮聲,順著母親啼哭聲漸高,一如既往,父親的咆哮聲愈加低迷,沒會兒,就沒了生息。蕭泓這才邁進父母居住的正院,觸目就瞧著了正院的院內放著些紅色箱包。看著這些紅色箱子,蕭泓有恍若看到了當初的江暮下聘的場面,瞭然過來,難怪父親大發肝火,原來母親又做了一件可惱的事端。

束手立著正室外間的姨娘見著了蕭泓,連忙捲起簾子通報。隔著簾子,一點也不想見長子的蕭大人呵斥著蕭泓自信回院落中去。至於先前下僕通報了蕭泓深受打擊搖搖欲墜的呈報,蕭大人是再也不信的了。

隔著簾帳,蕭泓道了安,也就回了。

離午飯的時間還有一炷香的功夫,揚州言三的父親及時趕到了御史臺。

東城雲集著好些官署,御史官署內種植了甚多有長青之寓的柏木,因為棲息了不少烏鴉,讓有雅稱為“蘭臺”的御史官署多了個“烏臺”的切題的俗稱而家喻戶曉。今日午時未到,官署內,頗有瞧熱鬧心思的一些屬員都在旁議著這位上門的訪者。

備受王上賞識的兩大才俊中的揚州言三的父親向御史官署投書,告蕭府蕭大人教子不嚴!除此之外,對京城中百姓居然公然侮辱士族公子的行徑也表示出憤慨,另外還大力抨擊著京城士子們居然放任流言蜚語不加以引導表示出悲憫,天子腳下,世風日下。

這些話聽得上座著的御史大夫也是不停抽搐,他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