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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有一點生氣,也不是一個從事尖端研究的溫室,而是死氣沉沉得像一個保險公司。

“休,是長大的時候了,別再遊戲了。你已在那些鄉村野路上跑了多少遍了——7次?8次?你換過多少工作了?——酒吧招待,摘蘋果,建築,郵局,在帝國大廈賣紀念品。我的天。”

“那是暑假打工。我當時還在上大學。”

“但現在你沒上學了,是該打算一下自己的人生道路的時候了。你想像爸爸那樣一輩子作個落魄的律師嗎?你想每天晚上去擠6∶15的火車,在中央車站就抓起一杯酒,而且幾乎等不及趕到家又抓起另一杯,然後就神態迷糊嗎?我在你這年齡,早就知道自己想幹什麼了。”

“你聽起來好像50歲了似的。你才27啊。”

“人懂事越早越好。”

“你運氣好,找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可我還在找。”

“哦,那抓緊點。有時我覺得你浪蕩過頭了。你那樣子似乎是想為哪本平裝小說封底積攢一大堆的狗屁工作履歷。”

他曾向貝絲講了很多卡爾的事情。她是個很好的聽眾,問題很少,但總是恰到好處,而且總能迅速指出他那在心中反覆練習的、構思精當的敘述中的不實之處。昨天,他談到自己從安多佛被開除的事。她得知卡爾也與那事有牽連後,感到很是驚訝。“你是說他從劍橋開車來慶賀你進了哈佛,結果你丟了入學機會?”她驚叫道。“真讓人不敢想像。”

他記得,後來那天晚上,他們一起去倫敦玩。他和卡爾到國家劇院觀看了一場感人的演出——《長夜漫漫路迢迢》。第四幕時,劇中兄弟倆講出了真實的心聲,使戲劇達到了高潮。哥哥傑米酒後吐真言,發誓說他愛埃德蒙德,然後衝口警告他要提防著自己:我從來不希望你成功,你把我比得如此沒用。他說,我總是希望你失敗,媽媽的寶貝,爸爸的心肝。這時,坐在遮暗的正廳後排的休微微轉過頭,看到卡爾正回頭來看他。他們目光相遇,沒說一個字,後來也從沒再提起過。

“凱勒姆先生?沒事吧?”

那聲音很尖細,聽起來已有了些防範。休跟著亨利·詹克斯走下大廳,來到他的辦公室。他坐在桌子對面,向他解釋說自己來這裡是想盡量了解一些已故的哥哥工作方面的情況。

“恐怕我幫不了你多少忙。那些資料是保密的,原因你肯定能理解。”

他們交鋒了片刻。

“請告訴我,”休最後說,“他是真的辭職了還是在度什麼假?”

一陣沉默。“我查過了記錄。實際上6年前的6月10號他就已經沒在這裡工作了。我想我能說的就那些了。”

“那麼他的確是辭職了?”

“我沒法說。”

“他做的是什麼研究?”

這個問題把對方嚇了一跳。“我想這個問題我也無權回答。”

休駕車一路超速回到劍橋。

那個下午,休坐在圖書館他習慣的位子——屋角的桌子——感到進退維谷。他已經看完莉齊的日記,但並沒多少收穫。裡面有一些關於達爾文審讀自己的日記和修改手稿的日記,令人很感興趣,但卻寫得非常粗略。他沒能查到那些日記的原稿,好些已經丟失了。但這卻很難用作證明他處理不當的證據。還有那句費解的話,“大火之夜”,到底是啥意思。一些關於菲茨洛伊自殺的戲劇性材料——除了莉齊與他見面的資料外——人們都已知道(他查過了)。

他甚至開始對莉齊的誠實性表示懷疑了。他想到她可能只是一個對父親過分依戀的年輕女子。她所看到的陰謀之舉純屬子虛烏有,是充滿著情感壓抑的維多利亞式的敏感女子對事物進行精心過濾的結果。甚至更糟糕的是,她或許是故意留下那丁點線索,把一些後來的歷史研究者——比如他本人——搞得焦頭爛額,以此獲得一種極大的快意。

羅蘭走了過來。

“有那樣糟糕嗎,?啊?”他問道。

“你知道那句話嗎——進兩步退一步?在我這裡,卻是反過來的。”

“我能幫什麼忙嗎?”

休搖了搖頭。羅蘭轉身走開,但休又把他叫了回來。

“也許有一件事。你聽說過《妖精市場》那首詩嗎?”

羅蘭奇怪地瞄了他一眼。“你現在可走得太遠了。聽說過。但怎麼啦?”

“只是好奇。我是最近才聽說的。給我講講。”

“是克里斯蒂娜·羅塞蒂寫的,當時曾引起極大轟動。它寫的是兩姊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