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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情況怎麼樣?”

“第四遍了。”張利民的聲音疲憊,“有魯米諾反應,但多數是灰塵,不太好辨認。”

他指指地面:“按你說的,每條瓷磚縫我都看了—你要找的血跡,是多久之前的?”

杜成看看他:“二十三年前。”

“你到底在查什麼案子啊?老馬不是前天出的事嗎?”張利民瞪大了眼睛,“就算能找到,血跡被汙染的可能性很大,DNA能不能驗出來也不好說啊。”

杜成的臉色陰沉。他拍了拍張利民的肩膀,說了句辛苦了,就回到客廳,環視室內。

紀乾坤心有不甘,其實,杜成也是。林國棟將為殺死馬健承擔刑事責任,固然是他罪有應得。然而,如果二十三年前的連環命案就此不明不白地結束,杜成同樣覺得難以釋懷。之前沒有對林國棟採取強制措施,就是因為取得證據的可能性極其渺茫。現在雖然可以合法地對他家進行搜查,卻依舊困難重重。

杜成的目光依次掃過沙發、五斗櫃、餐桌和電視架。林國棟強姦、殺人的現場肯定在這裡。其中作為分屍現場的衛生間裡最有可能還存有物證。然而,現場勘查的結果不容樂觀。那麼,還能從哪裡找到蛛絲馬跡呢?

房間裡的大部分傢俱、物品都更換過,完全沒有勘查價值。即使是那些使用至今的,經過多年擦洗,也幾乎不可能還有證據留下來。

杜成眉頭緊鎖,踩上另一塊踏板。陳舊的地板不堪重負,發出吱呀的聲音。杜成心裡一動,向腳下看去。

棕黃色的水曲柳地板,表面陳舊,油漆斑駁,接縫處多已裂開。他又把視線投向臥室。從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牆角處擺放的單人床。木床的樣式老舊,床單和臥具相對新一些。杜成想了想,揮手招呼身後的張震梁:“把通道打到臥室裡。”

通道踏板很快鋪設完畢。杜成走到床邊,開啟手電筒,伏低身子檢視著床底。床下地板的磨損程度要差一些,地板表面是厚厚的一層灰塵。杜成站起身來,示意同事們把床搬開。之後,他趴在床鋪邊緣,上半身探向地板,逐寸仔細檢視著。

大團灰塵堆積在地板上,杜成屏住呼吸,挨個檢視過去,生怕自己的氣息會把灰塵吹跑。漸漸地,他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水,臉色也憋得通紅。忽然,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把臉更近地貼向地板。

隨即,杜成向身後伸出手:“鑷子。”

張震梁急忙從勘查箱裡抽出一把鑷子遞過去。杜成反手接過,眼睛始終死死地盯著牆角的地板縫隙。

他把鑷子伸向地板,小心地選取著角度,最終,從地板縫裡夾出了一樣東西。

杜成在床鋪上慢慢起身,手中的鑷子始終舉在半空。每個人的注意力都在鑷子尖上,一時間,室內鴉雀無聲。

看上去,那只是一團灰塵。但是,如果仔細分辨的話,能看到其中夾雜著幾根長短不一的毛髮。

魏炯繞過幾個在走廊裡蹣跚獨行的老人,徑直走向紀乾坤的房間。和平時不同,房門不是虛掩,而是緊閉。魏炯試著推了一下,門從裡面鎖住了。

幾乎是同時,一陣慌亂的聲響從室內傳出,隨即,老紀的聲音響起來:“誰啊?”

魏炯心下納悶,應道:“是我,魏炯。”

門的另一側暫時安靜下來,隱約能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片刻,房門開啟,張海生探出了半個腦袋。

“老紀不太舒服,剛吃了藥,準備睡覺,你改天再來吧。”

“哦?”魏炯皺起眉頭,“他怎麼了?”

“感冒。”張海生的語氣和表情都頗不耐煩,“你走吧。”

說罷,他就縮回去,關上了房門。

張海生鎖好房門,轉過身,看到紀乾坤紮好一個塑膠袋,隨手扔在腳下,頓時大驚失色。

“你他媽輕點兒行嗎?”張海生緊靠在門板上,似乎隨時準備奪路而逃,“我他媽還要命呢。”

紀乾坤笑了笑。在他面前的小木桌上,擺滿了塑膠袋、導管和電線之類的物品。他拿著一張紙,仔細地清點著這些物品。核對完畢,他抬起頭,發現張海生還站在門旁。

“你怎麼還不走?”

“老紀,你究竟打算害我到什麼時候?”張海生仍是一臉恐懼地看著小木桌,“就算你不告發我,我他媽早晚也得進去。”

“害你?我給你錢了。”紀乾坤向後靠坐在輪椅上,雙手交叉,意味深長地看著張海生,“你別急,就快了。再說,你應該能猜出我要幹什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