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沒?不能讓人給欺負了!”周晨抱起妹妹,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叮囑。周陽說了那麼多,他覺得妹妹最應該記住的就是這句。
周晚晚點頭,覺得她大哥、二哥說得都很對。他們的事兒多著呢,哪有時間跟這母女倆糾纏,只在旁邊看著她們倒黴就好了。
薛水芹哆嗦著給周梅花脫下溼透了的棉衣和棉鞋,因為只有一套棉衣,沒有換的,只能先把她裹在棉被裡。
薛水芹拿著周梅花的溼衣服站在地上,看了好幾眼北炕上週陽他們的火盆。
周陽看了看哆嗦著縮在棉被裡的周梅花,又看了看乖乖坐在自己懷裡寫字的妹妹,眼裡的猶豫馬上沒有了。這對打算虐待妹妹的母女,糟再多的罪都是活該!
“老三家的!這都啥時候了,咋還不做飯吶!趕緊出來抱柴火去呀!”王鳳英在廚房咋咋呼呼地叫嚷著,根本不給薛水芹一點收拾自己的時間。
薛水芹咬了咬牙,匆匆把周梅花的棉襖棉褲掛在屋子裡的晾衣繩上,囑咐了一句周梅花不要出來,就出去做飯了。
當天晚飯,沒有衣裳穿的周梅花只能圍著被子坐在西屋吃飯。她看著北炕上週陽兄弟倆手裡的粘豆包和周晚晚碗裡的大米粥、雞蛋羹,再看看自己碗裡的菜葉子糊糊,跟薛水芹哭了起來。
“他們憑啥吃那麼好?我要吃他們的飯!”
薛水芹初來乍到,根本不知道周家的情況,看到周家眾人一個個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卻都躲著周陽幾個孩子,不敢招惹他們,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哄著周梅花。
可是周梅花自從能吃飯。就沒吃過大米,連雞蛋都沒吃過幾回,這兩樣東西對她的吸引力太大了,她說什麼都不肯吃自己碗裡粗糙的菜葉子糊糊了,就是要吃周晚晚碗裡的。
母女倆正糾纏這件事。外屋的們被人粗魯地推開了。
“老周家今兒個辦喜事兒吧?咋沒人呢?薛水芹!薛水芹是不是嫁到你家來了?”一個男人在廚房大聲嚷嚷著。
薛水芹聽到這個聲音,手裡的碗一哆嗦,糊糊灑了一大半出來,燙得周梅花嗷一聲跳了起來。
薛水芹一邊聽外面的動靜,一邊心不在焉地替她胡嚕了兩把就趕緊跑出去了。
這太不正常了。周晚晚和周晨對視了一眼,周陽也停下了筷子。
周晨什麼話也沒說,端起自己的粥碗就出去了。
廚房裡,薛水芹正對著出來的周春亮解釋,“這是我遠房表哥,郝家窯的楚二江。聽說我今兒個結婚過來看看,呆一會兒就走,你去吃飯吧!你身子骨本來就不好,看一會兒吃了涼飯再不舒坦。我跟我表哥說幾句話他就走了。”
“這就是你新男人吶?咋還是個病殃子呢?以後能伺候好你嘛!哈哈!”楚二江咧著一嘴大黃牙猥瑣地衝著薛水芹笑。
薛水芹慌亂地把他往出推,“二表哥,你這是在哪又喝多了!趕緊走吧!再不回去我大姨該著急了!”
周春亮受周老太太影響,現在對薛水芹也厭惡極了,哪想管她的事,見沒自己的事了,就轉身回屋吃飯去了。
楚二江還是不想走。薛水芹不知道跟他低聲嘀咕了些什麼,他才嘬著牙花子慢騰騰地往外走。
周晨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在院子裡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後楚二江大笑著離開了周家。
“這肯定不對勁兒!一看他倆就有啥事兒想瞞著別人,你看楚二江一來薛水芹急的。他倆單獨說話時那個楚二江一會兒瞪眼一會兒那樣兒笑,”周晨學了一個特別扭曲的怪笑,讓本來兄妹三人偷偷密謀的嚴肅氣氛蕩然無存,“一定沒啥好事兒!”周晨最後肯定地下了結論。
“打聽打聽這個楚二江。”周陽也覺得得弄清楚薛水芹在搞什麼鬼。
周晚晚在腦子裡努力回想楚二江這個人,前世她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但是從薛水芹的表情上看,這裡面一定不簡單。一定得弄清楚了。
晚上,薛水芹穿著溼透的棉鞋和棉褲忙活了半天,在炕上剛做一會兒,棉鞋還沒脫完,就被冰了起來。這炕咋這麼涼?
南炕一直是周陽兄弟倆在燒,平時都是晚上燒一次,白天燒一次。今天薛水芹來了,他們當然不會再管南炕。所以南炕還是昨天晚上燒過一回,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宿沒燒過了,早沒了熱乎氣兒。下午周梅花就喊炕涼,薛水芹根本無心管,現在才發現,這炕涼得根本不能睡人。
薛水芹往東屋得方向看了一眼,周春亮一直就沒回來過,吃完飯就在周老太太身邊坐著,還有周春喜和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