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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示意侯雪芳洗洗臉上的血。

侯雪芳用一隻胳膊艱難地洗著臉,背影單薄瘦弱。身上的衣裳沾了好多候革命腳上的泥,看著可憐極了。

周陽對沈國棟使了好幾個眼色,沈國棟都裝作沒看懂,坐著一動不動。

這裡只有沈國棟懂得脫臼或者傷筋動骨怎麼治。他把卸人家胳膊腿研究得透徹極了,當然也知道怎麼給接上。

可很顯然,他今天不想幫侯雪芳。

周晚晚看不下去了,她大哥那麼著急,一定是在內疚剛才不能阻止候革命打侯雪芳,現在想補救一下。雖然,私心裡她也想讓這個總欺負墩子的女孩子多受一會兒罪。可是周陽眼裡的內疚讓她改變了主意。

周晚晚在窗外拖長聲兒叫了句“沈哥哥”,沈國棟回頭看了一眼,才起身,走到侯雪芳身邊。

沈國棟用兩根手指捏起侯雪芳的袖子,嫌棄地皺著眉,想了想又放下了。

侯雪芳被她這麼一拎一扔,胳膊鑽心劇痛,啊一聲大叫,冷汗都出來了,卻不敢看沈國棟一眼。

“沈哥哥!”周晚晚又加高調門叫了一聲。

沈國棟迅速拿起侯雪芳的胳膊。一抬一推,手在她肩膀和手肘各捏了一下,侯雪芳的慘叫剛起,他已經完成了全部動作。走回炕沿邊坐下了。

“別叫喚了!也別磨蹭!趕緊用兩隻手洗,洗完滾蛋!”沈國棟不耐煩極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進這個屋子,就不想打人。即使心裡非常想幾腳就把這對討厭的父女踹出去,甚至讓他們見了血他心裡會更痛快,可是他還是壓抑著自己。最後竟然就這麼讓那個候革命走了。

壓得太狠了,沈國棟覺得自己心裡莫名地有點煩躁。

別人看不出來,家裡的兄妹幾人可都看出來了。

侯雪芳動了動胳膊,劇痛過後,竟然好了。

侯雪芳草草地洗了臉,一瘸一拐地讓吳保衛送回去了。這麼晚了,新立屯離這裡有八里地呢,她一個小姑娘,老隊長不放心,讓吳保衛送送她。

天越來越陰,周陽給吳保衛送去兩塊遮雨的塑膠布,防著路上下雨。

老隊長仔細地交代周陽幾個晚上看好門戶,睡覺的時候警醒著點,又答應明天就去二隊開證明,讓他們上午就去公社,把墩子的戶口落到七隊來。

“好小子,以後好好幹,沒爹沒媽過上好日子的多了,你們哥幾個比誰都不差!”

老隊長拍著墩子的肩膀說了幾句,揹著手走了。

“國棟,你咋這麼晚才來?咋還是走來的?”

“你吃飯了沒?”

“我們給你留了好吃的!野草莓,放水桶裡隔水涼著,放三天了,還可新鮮了!”

“沈哥哥,給你吃我的巧克力糖,又香又甜,可好吃了!”吃了巧克力你就心情好了,不要拉長著臉了,你看把那三個給急的!

沈國棟看著幾張關切的臉,心裡那點煩躁忽然就跑了個無影無蹤,一種安適溫柔的情緒如溫水一般輕柔地漫過心頭,讓他全身連毛孔都舒坦起來。

他抱起周晚晚吧唧親了一口,“我吃了你的巧克力糖你可不許再跟爺爺告狀!”

上次他吃了小丫頭兩塊糖,那麼一大盒子,她竟然馬上就知道了,還給爺爺寫了個條子,告了他一狀,害得他被那老頭在電話裡罵了一頓。

周晚晚在心裡翻白眼兒,我告狀是因為你刷完牙在被窩裡吃糖,你分得清重點嗎?

沈國棟正常了,大家的心也放下來了。家裡的氣氛又恢復了輕鬆愉快,周晨不用沈國棟說,馬上手腳麻利地去給他做點吃的,墩子打下手去了。

周陽留在屋裡很真誠地跟沈國棟道歉:“我知道你不待見候革命他們,沒揍他們已經是忍著了。讓你去給侯雪芳治傷是難為你了。”

沈國棟本來已經覺得沒什麼了,煩躁勁兒也過去了,可是周陽這一說,不知為什麼。他忽然覺得有點委屈,雖然只有一點點,但對他來說絕對是生平第一次。

他甚至不知道心裡這種有點悶,有點酸,讓眼睛有點熱的感覺是什麼。只覺得非常陌生,又莫名地有那麼點害羞。

沈國棟直覺地想掩蓋這種情緒,低著頭玩兒這周晚晚的手指頭,一時又任性地不想跟周陽說話。

“確實是讓你受委屈了,”周陽拍了拍沈國棟的肩膀,態度非常誠懇,“我當時就想著,如果今天就讓她這麼走了,你也看著她爹那個無賴樣子了,回去也不可能及時給她治。要是拖大發了,她殘廢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