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毫無意義。
“是啊,冰兒,兄長可以進去麼?”站在外頭的鈞仁臣,也是一聲嘆息。
“兄長,男女大防,在殷國,還是忌諱的。何況,妹妹明日便是新嫁娘了,兄長在捨不得,也要捨得。能為兄長墊穩了丞相的路,妹妹,心甘情願。”
鈞晚冰最後四個字說的沉重,這四個字便就重重的砸在鈞仁臣心頭,一生都沒能忘記。
自己如今的嫡妻也是續絃來的,對方是世家有琴氏的長房嫡出四小姐,嫁給自己的時候,自己還只是個侍郎,又是做續絃的,實在是低嫁了。若不是當時有琴氏的長房嫡出大小姐已經入宮做了皇后,為了韜光養晦,便決計不會把四小姐嫁給自己。
嫡妻有琴墨安,是自己成為尚書甚至入閣的籌碼,可是他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會為了相位,把自己的妹妹,送入宮中。
皇后有琴舞安需要的,並不是一個多麼賢惠的兒媳婦,而是一個身家足夠硬,可以給懦弱的太子撐起門面來的兒媳婦,又要知根知底,好拿捏,那對方就必然要有所求。
符合這些條件的,她自家妹妹的小姑,建安侯的嫡幼女,便是最好的選擇了。
建安侯府缺一個丞相的位置,而皇后需要一個妥當的太子妃,似乎是極好的算盤,卻從來沒有人問過,作為這場交易的主角,鈞晚冰的心裡是什麼想法。
鈞仁臣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裡面的人已經開始輕輕的啜泣了:“冰兒,是兄長,對不起你。”
鈞仁臣聽到鈞晚冰抽了抽鼻子,繼而開口:“兄長又何必自責呢?我是建安侯的女兒,早晚是要嫁的,也不至於低嫁,若是能換來兄長的錦繡前程,莫說是太子東宮,便是刀山火海,我也是願意的。”
☆、番外 不曾忘卻你冰心(下)
番外不曾忘卻你冰心(下)
但是她說的,卻也沒錯。
一番話,說的深明大義,卻都是場面上的話,鈞仁臣知道,鈞晚冰的心裡有多苦,不過此時卻短短沒有回頭路。
他已經將妹妹逼上了這樣一條路,當初說服自己,這也是為了妹妹好,將來太子登基,妹妹便是皇后,只是如今看來,那些不過都是他騙自己的理由罷了,想讓自己安心些,卻是一輩子都再無安心之日。
說完,低低嗤笑:“何況還不是什麼刀山火海,是太子妃呵,嫁過去,妹妹此生,就是錦衣玉食,享不盡的榮華了。天色不早了,兄長回去吧,只怕嫂嫂還在房中等的著急。兄長成親也有十二年了,膝下卻只有露姐兒一個女兒,還是庶出,說出去,免不了讓人詬病。”
鈞仁臣暗暗惱悔,這屋子裡面的人,還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冰兒嗎?他的冰兒,從來只會圍著他撒嬌痴纏,甚至連自己母親和同母的兄長姐姐都有些疏遠。他的冰兒,會在初初學女工的時候給自己縫各種各樣的袍子鞋襪。他的冰兒,在外人面前永遠是溫婉可人的樣子,天真爛漫的時候,只有自己才看到過……
可如今,她對他,終究也是溫婉可人了。
他之於她的心,終究是泯然眾人。
“兄長,妹妹,還有一事相求。紅線自小跟著我的,也是建安侯府家生的丫頭,性子最是跳脫,卻不如碧絲穩重。妹妹怕若是帶著紅線入宮,只怕紅線容易被人暗算了去。妹妹想,把紅線放在嫂子房裡做個貼身丫鬟,不知兄長可否說與嫂子答允?”
鈞仁臣搖了搖頭:“不論怎麼說,紅線也是你用慣了的,你性子受不得拘束,若是隻有碧絲這樣刻板的伴在你身邊,只怕宮裡頭的日子,越發的難熬了。還是讓紅線陪著你的好,倒是你嫂子,皇后母家陪嫁來的丫鬟並不在少數,又不差一個紅線的。”
鈞晚冰頹然笑了笑:“兄長難道還不明白麼?對於冰兒而言,紅線就是前生,碧絲,才是冰兒今後要走的路。為了兄長好,容不得冰兒行差步錯。”
鈞晚冰雖是建安侯的掌珠,又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嬌客,可是卻也活的這樣明白,這樣清醒。
鈞仁臣不由得暗暗問自己,這些年來,他到底是怎樣保護她的?
還是她一直在保護他。
長嘆一聲,終是應下了:“明日入宮,好好對待自己,若是受了委屈,託人帶話給我,我……”
話到這裡,他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半晌,才接了一句:“我自會為你討個說法。”
鈞晚冰淡淡的嗯了一聲,兄妹之間,便再無話。
枯坐到夜半,眼看著距離上轎不過三四個時辰了,鈞仁臣才辭了去,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