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傘上,細細地摩挲著,聲聲切切。
天幕下,雨濺煙紗,籠成九重深夢,夢酣時,春歸,天欲寒,人自蕭瑟。
距離的拉近,耳邊的聲音也逐漸的清晰了起來,那個男人粗啞的聲音,也似乎已經到了盡頭。
清清覺得手上有些溼,抬手一看,指間沾了點淡淡的血跡,在雨中暈開了。
油紙傘顫了一下,抖落幾滴水珠。
而,那人已經跌坐了地上,不顧泥水的飛濺。
楚歌望著那緩緩步入眼底的繡鞋,鞋底已溼,卻不沾染一絲塵埃。
他抬起臉來,仰視著傘下含笑的女子,那時間,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瞭,成雪。
龍清清低頭,傘的影子掩住面目,清麗的臉龐輪廓半明半暗,眉宇間淡淡地一展,說道:“王爺何必如此糟蹋了自己,妾身不是說過,自己會回府麼?”
心在那一剎死被狠抽了下,楚歌猛地站起身,將她摟到懷中:“是你麼?真的是你麼?清清,是你對不對?”
清清感受那幾乎要將她嵌入在自己體內的楚歌,淡淡的笑,揚起在唇邊,“是我,怎麼就不是我呢?”
“你去哪裡了?我到處找你,可就是找不到你,我說過今天定會接你。”楚歌急切的說著,似乎太過的急了,氣沒提上來,咳嗽聲起。
清清抬手,輕輕地拍打了下楚歌的後背,“不過是轉了轉帝都,妾身來燕國後,都沒好好的逛逛。”
“要是你想逛,就該等我回來,我陪著你不是更好。明知道現在的時局,還敢到處亂跑,你也實在是太過大膽了點。”楚歌滿腹的抱怨,可當他對上她那雙含笑的眼時,卻又盡數化為了烏有,無奈而苦澀的一笑,將她再度擁入懷中,低嘆道:“我該拿你怎麼辦?你究竟讓我怎麼辦?”
“回王府吧,雨大,王爺都溼了。”清清輕輕地說。
“是啊,確實該回去了,我把整個爛攤子都扔給豫堯了,就為了找你這磨人的小妖精。”楚歌擁著她,可眼卻怎麼也捨不得移開半寸,就怕她又突然消失了。
為了那個男人,你竟可逗留自此,究竟將我楚歌放置何處了?
清清抬眼,向著楚歌輕輕地瞥了一眼,便轉開了。
那輕輕地一瞥,卻讓楚歌心尖微微抽搐了下,她又變回來了。
那份淡漠,那份疏離,他暗帝的身份,就這麼難以接受麼?
相擁的兩人,如一對碧影,彼此挨著彼此,漸漸地消失在大雨之中。
夜色沉淪,有千重雨,有千行淚,溼盡了紅塵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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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了,雨也小了,點點滴滴敲在青瓦上,細細慢慢。
從暖色煙羅罩後面透出柔和的燈光,映在楚歌的臉上,卻是蒼白的。他還在睡著,劍眉微微地蹙著,即便在夢裡也不得安穩。
年老的太醫放下楚歌的手腕,起身出去。
清清替楚歌掖好了被角,看向已隨著太醫走到外間的豫堯,再度轉回視線,看向床榻上的楚歌。
昨夜回府,他便被拉進了書房,一忙就是到天亮。
那時候她已經回了房,只等的楚歌來,便要與他說清楚。
卻不料等來的卻是被豫堯扶著全身滾燙,神智渙散的楚歌。
那樣在大雨裡頭沒命的跑來跑去,又沒換衣服就在書房待了一宿,不病就怪了。
清清站了會,風起,她都覺得有些涼意,何況是那病人了。
想著,便要離開。
“清清。。。。。。”沙啞的聲音低喃地響起,“清清。。。。。。”
清清心煩意亂,獨自沉吟了片刻,返身回去。
掀開透明的錦緞紗帳,卻見楚歌睜著眼睛直直地望著她,原來早就醒了。
幽幽的燭光裡,如水的愁思流過楚歌的眼睛,嘴唇上染著胭脂的灰,蒼白而柔弱。
清清的心尖顫了一下,慢慢地坐到床邊,細聲問他:“醒了麼?覺得怎麼樣?”
楚歌吃力地抬起手來,想要撫摸清清的臉頰:“是你麼。。。。。。?”
清清俯下身子,握住了楚歌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著。
他的手冰涼一片,然而在觸及到那張溫暖的臉龐時,他卻笑了,“是你呢,我真的找到你了。”
清清垂下了眼簾,用微弱的聲音緩緩地道,“找到了又能